吞咽了一下。
很甜。
殷离后撤了些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
“还苦吗?”萧沐把手收回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那里好像被羽毛扫过,有点痒。
殷离摇头,他心头两个小人又开始拔河了。
杀,还是不杀?
晌午时阿七便来回报过,诗会夺得了头彩的那名学子,刚得到陨铁还没焐热就脱手了。
自然那名学子守口如瓶,绝口不提卖给了谁。
可谁又猜不到呢,那可是三倍的市价。
所以那天萧沐拿回来的那块陨铁,是从学子手中得到的。
萧沐并没有跟太子合作。
殷离的表情变幻莫测,心里生出些懊恼来,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没有再多查实一道呢?
那之后他还要刺杀对方吗?
他看一眼萧沐,这病秧子,怕是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吧?
干脆按兵不动,熬死他算了?
这个念头敷一闪过,殷离便觉心里一松。
反正十六年他都等了,再多等一两年也没什么问题。
殷离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你的身子......还好吗?”
萧沐正收回了药碗准备走,措不及防听见这句,脚步一顿,点头,“挺好的。”
殷离心口一沉,挺好的是有多好?
“太医怎么说?”殷离试探性地问:“冲喜果然有效?”
萧沐心说冲喜当然没用,有用的是他封在道胎里的修为。
看着殷离,他的脑子忽然活泛了,想着如果自己如实说,公主会不会失望?毕竟对方还有个情郎在等着,他杵在二人当中还挺碍事的。
于是他思索了一会,道:“应该......还有个十年八载吧。”
十年八载对于活了上千岁的他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他认为已经是极短了,哪知殷离听见后,目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心头那两个拔河的小人在此刻分出了胜负,获胜一方还因为用力过猛向后踉跄两步,啪叽一声躺倒在地,失败一方的小人脸着地栽了个跟头,还被拖行了一小段。
......要不还是杀了吧。
翌日萧沐没有出现,反倒是侍女端着药碗进来了。
殷离狐疑看着来人,药碗端至眼前,他并没有接。
“怎么是你,世子呢?”
侍女垂着目,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世子爷今日有事不来了,让奴婢伺候您喝药。”
“是吗。”殷离说时,目光审视着侍女,一面伸手去接药碗。
在他接到药碗,侍女脱手的一瞬间,殷离四指一松,碗便直直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乌黑的药汁洒落一地。
侍女见砸了药碗,慌忙下跪请罪,连连磕头。
殷离觑她一眼,挥手,“算了,再熬一碗吧。”
侍女连声称是,收拾了一地狼藉后才退了出去。
侍女来到小厨房,药罐子刚刚熄了火,她麻利地生起火来重新熬药。
待到药罐子发噗噗的水沸声,侍女神色忽地一变,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了,才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纸包,她的指尖都因为紧张而不住颤抖,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罐中。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侍女几乎灵魂出窍。
她猛然回头,看见殷离正在看着她,目光冷凝。
“我......”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世子妃饶命!”
王妃本拉着前来请安的萧沐在安善堂说话,听说世子院里闹出动静,二人急匆匆赶了过去。
府兵将院子围了个严实。
萧沐刚刚赶到,便听见殷离在问话:“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最后问你一次,再不说......”
院中殷离坐在圈椅上,指尖捏着一张薄纸揉捻着,上头还沾着些许粉状物,目光冷厉,语气森然。
侍女瑟瑟发抖,像是刚刚被用过刑,受不住地浑身瘫软在地。她额间涔涔冷汗,哆嗦着带血的唇瓣,终于招供了:“是五......五行草。”
殷离愣了。
他本以为应该是□□之类的毒药,五行草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侍女是皇后那边的钉子,上回给萧沐下毒没能拉这侍女垫背,本想留着静观其变,没想到皇后对他起了杀心,那就不怪他借此机会把这钉子撬了。
可五行草......听着不大像是什么毒药。
还没等他想明白,王妃便急急上前,吓得脸色发白,直直盯着殷离的肚子看,“我的儿,那东西你喝了?你可别吓唬为娘。”
殷离此时扭头一看,发现王妃与萧沐都来了。
萧沐见王妃这语气与神色,便知道这五行草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也神色紧张起来,问殷离,“你没事吧?”
看见二人的反应,殷离顿觉自己孤陋寡闻,看来是毒药没错了,他摇头,“没喝。”
二人都是长松了口气。
殷离直截了当地问:“皇后为何要杀我?”
依着他的了解,皇后应该是想看着他与萧沐自相残杀,而她坐收渔利。
最好他哪天一时冲动,在王府里就把萧沐杀了,连累母妃与他一起承受萧氏的怒火。
所以他才要指使铉影卫策划暗杀,这支暗卫组织的存在无人知晓,届时萧沐一死,根本查不到他头上。
可他还没杀萧沐,皇后怎么就急着动手对付他了?
为什么?
侍女闻言面露惊恐,“你......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她忽然疯了一般连连摇头,“不是,与皇后娘娘无关!都是我,是我自作主张,是我看你怀孕,我嫉妒,要落了你的孩子!”
殷离一口气没匀过来,呛得连声咳嗽,抬手摆了个停下的手势,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沉着脸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然而侍女只是着急撇清皇后的干系,急道:“是我听说五行草能滑胎,是我上药房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