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意身后的宫人
将军府一众人依旧一动不动, 没有兵士来接。
场面十分尴尬。
宫人额头渗出一片冷汗,瞅了瞅林将军,又偏头看向淮王。
一亲卫急忙上前将食盒接过, 又退回至原处, 依旧深埋着头一动不动。
院中气氛阴冷肃杀, 死寂到有些诡异。
再过了一会,林策才扭头, 朝亲卫颔首示意。
亲卫们如蒙大赦,踏着整齐军步, 快步走出将军院中。
林策冷声道:“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周则意一怔, 他知晓林策的脾气凶横,对他也从未有过好脸色,只是今日莫名其妙受了一顿气, 心中难免不悦。
周则意眉头微皱,孙有德无奈叹道:“将军……”
宁越之却忽然笑出了声。
他不知什么事惹得林大将军如此大动肝火,但看到林大将军这幅模样, 有趣至极。
有这几声笑, 凝重场面风雪稍霁。
宁越之朝林大将军讲述方才广湘王入宫, 请求和淮王联手一事。
幕后主使是恭王,林策一点不意外。
那日大朝会, 恭王一党把祸水引到他头上,他就看出, 恭王一党目的未能达成, 心急了。
“周翰想让你们出力, 除掉恭王, ”林策冷嗤, “别理他。周翰如今没了世家支持,几个世家还在为族中公子的死找他麻烦,他腹背受敌,焦头烂额。”
“他如今失势,恭王一定会趁机再次对他出手。你把他们紧紧盯着就行。”
宁越之恭维:“将军神机妙算,智谋过人。”
林策看都没看他一眼。
宁越之心中更为好奇,究竟谁把他的林大将军惹得这般生气。
“说完了?还有事没有?”等了一息没人答复,林策毫不留情赶人,“有德,送客。”
说完从凳子上起身,径直回了卧房。
周则意在原地怔了怔,随后转身离去。
出府的路上,孙有德不住从中调解“将军今日心情不佳”“殿下切勿放在心上”。
周则意趁机询问,将军府究竟发生何事,他又闭口不言。
周则意无奈,快步出府上了马车。
珠帘一关上,淡漠眉眼霎时一沉,桃花眼中满是暴戾阴沉的晦暗锋光。
“越之。”
宁越之会意:“卑职即刻派人去查。”
无需周则意吩咐,他自己也会即刻派人详查——林策为何如此不悦。
被他知道,谁惹了他的林大将军,他一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周则意似如自言自语:“林策的脾气,不能一直这么凶横。”
说话声音虽低,宁越之听得清清楚楚,哑然失笑。
周则意从定国侯府出来月余,宁越之已基本摸清他的脾性。
不愧是流着一丝相同血脉的人,周则意和他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主。
林策那般目中无人的态度,周则意都记在心上,必会寻到机会报复回来。
——周则意不知道,林策就是他心慕的那个侍卫。
宁越之倒是乐意见到周则意做点什么,彻底惹怒林策。
这样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他暗暗勾了勾嘴,将这个秘密留在心间。
***
水气氤氲,灯光染上一层暧昧薄雾。
林策双臂搭在浴池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追星轻步走到他身后,半跪着蹲下,双手抚上白润峻瘦的肩膀,为他轻柔地按捏推拿。
林策蓦然回过神,嘴角扬起:“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一直都会。”追星俊朗眉眼半垂,“只是往常没机会。”
以前在朔方,他值夜。
他在的时候,将军都已入睡。
若没睡,只能说明局势紧急,将军没时间休息。
悦耳的轻声哼笑在水烟中更为诱惑。
对于越来越灼热和僵硬的手指,却浑然未觉。
细润的脖颈,精巧的锁骨,峻瘦的双肩,挺拔的脊梁……
追星抚过每一寸筋骨,如羊脂白玉一般细润的触感,让他全身如同火烧,灼烫得似乎快要融化。
忽然之间水声一荡,林策毫无征兆起身,追星身形一颤,僵硬跌坐在地上。
眼角微垂的精致眼梢怔愣眨了眨:“没事?”
虽然林策站立的突然,以追星的身手,不会反应不过来。
追星在想事情,走神了?
追星窘迫移开眼,微颤的声音带着灼烫热气:“没事。”
“那我先出去换衣服。”林策淡淡一笑,随即走出浴房。
追星蓦然长长吐出一口气,瞥了一眼自己腿间。
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长袍,即便出现此时这样的情况,对方也应当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洇湿的长裤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他缓过狂跳不止的心绪,缓缓起身,去往卧房。
林策随意拢了一件单衣,衣襟未系,诱人景致一览无余。
见追星出来,他不以为意,仍未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
追星喉结滚了滚,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棉布,替他擦拭起柔光水滑的青丝。
一股淡淡冷香钻入鼻尖。
追星只觉一道烈焰再次灼烧全身。
林策对追星的变化仍未察觉,任由对方擦拭自己头发,随后俯躺在软被上,小巧精致的脸半埋在枕头里,透薄里衣微微滑落,勾勒出清瘦双肩。
秀色可餐的香艳靡情,令追星口干舌燥,饥火烧肠。
滚烫的思绪几乎停滞,身体不受控制,自己行动,坐上床沿。
追星再次为对方揉捏推拿,又一次抚过每一寸肌骨。
林策呼吸渐缓,昏昏欲睡。
追星贪婪看着眼前的羊脂白玉,情潮汹涌的眸光一路往下,眼色越发晦暗。
房中只能听见难以自控的沉重呼吸声。
忽然一声“咔擦”脆响,从窗边传入。
林策蓦然警醒,微闭的双眸霎时睁开,锋芒毕露。
追星已迅疾转头,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映着星月的眼神寒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