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东京的夏天有一种樱花的味道。
到处都弥漫着犹如碾碎了草莓汁一样清新而又甘甜的气味。
在东京呆了这三年。
总体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要非说有, 那就是和那个家伙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给他充当了三年的厨子换来三年相对自由的时间来做点我想做的事情。
我在做饭这一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这也得亏我上辈子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捣鼓, 所以随便弄就能做出像样子的食物。
再加上阵那个人不怎么挑食,这三年里面就食物这件事他们两个人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我负责做饭。
阵负责掏钱。
他东大毕业后没有去直接去警察的面试笔试考核, 而是继续读东大的法学研究生。
我一度以为他那么喜欢钻研法学专业很有可能是为了日后杀人更方便, 阵在听说我这个看法之后冷漠回答:“如果我能实现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杀人, 第一个就拿你练手。”
对于他的这个选择, 妈妈也没有什么异议, 妈妈觉得读完研究生之后直接去考高级公务员也不错。
我还特别去研究过日本的高级公务员,据说非常难考,必须要法学专业之后也可以从事行政职或者公安职之类的。这种高难度的考试,光是看那些要考的科目就足够让我头大了,
在去年的东京警察学校开学的时候, 我和阵还路过门口看到了络绎不绝从外面走进去的准警察们。
“如果你要是没考研究生的话,你应该也会穿上这样的衣服成为里面的一员吧?”我说。
阵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抽完了一根烟之后就要转身准备离开了。
当警察是妈妈希望他做的事情。
但是他自己好像对警察这个职业没有任何兴趣。
准确来说,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跟这家伙生活了那么久, 我就没觉得他对什么事情表现出来特别的兴趣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好,这就有一点点过分了。
这应该是天赋吧?
一定是天赋。
我这样想着, 然后安慰自己,那家伙是有着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做得很好的天赋, 不是我这样的凡人能够追得上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又非常合理的开始咸鱼躺。
在我在这个身体成人的当天, 我兴奋的一头扎进了快乐的高中结业庆祝联谊的海洋里。
日本这个国家对未成年人约束很多, 不允许成年人饮酒。
我要把过去十八年没有喝过的酒全部都补了回来!
当初来东京读高中的时候。
我就觉得这个高中的名字怎么听怎么那么耳熟, 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上网搜一下发现居然还是东京特别优质的一个贵族高中。
虽然我上了三年没有觉得贵族在哪里。
但是各方面师资、环境还有一些社团活动的资金都要感觉好一些。
最后一次联谊还是挺热闹的。
整个高三的毕业生全部都被聚集到了一个木屋建造的旋转寿司店,整个上下两层全部都是我认识的同学们,而我的身边也自动聚集了一群见过的和没见过的男同学们。
四面八方都是欢声笑语,中间夹杂着稻米和海带的清香。
一盘盘寿司在面前转过的时候,我在人群里面游刃有余,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
那些男孩子们看起来也很高兴,纷纷打听我报了哪一所大学,然后揣测是否能够和我成为校友。
我神秘兮兮的跟他们说了一些没有办法猜到的广泛性特点,让他们为了猜到我究竟选了哪一所大学而苦恼。
“等等,不会是东大吧?”人群里面有一个声音笑着说。“听说春日野的哥哥就是东大的高材生,难道春日野也打算去东大吗?”
“应该不会吧?”其他人纷纷否决,开玩笑的开始否定那个人的看法。
他们都觉得我是神奈川人,应该会选神奈川的大学,这样毕业后也比较方便在自己老家附近找工作。
我笑而不语。
面前这些男孩子们有的是阳光型的、有的是弟弟型的、有的很擅长说一些让人听起来觉得很舒服的话、有的也很擅长观察我的细腻表情来判断我的喜怒哀乐。
他们和我的关系很好。
我也知道有一部分对我很有好感。
高中同班的女生说我是日本男性们最喜欢的那种女孩,性格好、长得漂亮、男女之间都吃得开,跟谁都能当朋友、也能保持和异性之前姣好的距离感。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
我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差脾气的女孩。
会因为睡懒觉被打断而大吵大闹的烦那个人一整天;会因为回家的时候家里有烟味而把他的所有烟全部拆掉冲进下水道;会因为一点话题就跟他唇枪舌战到一定要辩论出谁对谁错的难缠。
我好像把自己所有的坏脾气全部都暴露给了那个人。
而那个人在曾经的十三年里无数次的说过要“揍”死我、但除了第一年刚来到的时候确实跟我扭打成一团之外,在超市之夜的第二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了。
在东京的三年,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但总是会在下意识的时候开始拿眼前这些男孩子们和阵做对比。
如果是他,听到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就是不说自己报考了哪个大学会怎么样呢?
大概率会说“就你这脑子是考不上东大的”。
没错。
他一定会这么说。
我越想越火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有点上头的原因,满腹牢骚就像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