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嘤嘤要离京了, 她从前在京中拉的仇恨值不少。
太子妃尚且会为太子拉拢世家夫人,但是江嘤嘤只会当那个被拉拢的,从前那些权贵夫人邀请她的, 要千邀万请她才能迂尊降贵的去一次。
便是去了之后,也少有给人脸面的。那些人心有所图,只能耐着性的伺候, 江嘤嘤却一次也没有答应什么。
如今眼瞧着安王就要落魄离京, 京中受过江嘤嘤气的那些人, 不知道有多开心, 纷纷多添两碗饭庆祝。
江嘤嘤倒是没有觉得离京有多惨,在出宫之前,她特意去关着皇后的殿外走了一遭。
纵然知道宁贵妃不是她推的, 但是宁贵妃从前在宫里所经受的种种苦难,却处处有她的影子。
侧殿外偏僻的紧,枯草也杂乱的生长着, 也无人修剪。
江嘤嘤过去的时候, 听到守卫议论说, 里面的人想着法子想死。
书里面, 皇后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却并非好人,也曾处处为难迫害过女主,就连梁宴至的死, 也没少她在郑家家主面前怂恿其向陛下进言。
可惜最后因为太子的力保,皇帝还是没杀她,那时候她也已经疯了, 威胁不了谁。
守卫并没有拦江嘤嘤, 江嘤嘤去的时候, 也只能现在门外瞧着。
可怜皇后听到声音,还当是太子来了,拖着病体来到门前,声厉色茬的让他走,莫要让陛下不喜。
江嘤嘤觉得她如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她在门外,扬起唇角笑着:“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晚了,太子殿下为了给您求情,在殿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如今这天正寒凉,太子旧伤微愈,已经病倒了,怕是无法再来看您了。”
唇间吐出的话,却无比的恶毒。
太子是跪在勤政殿外为皇后求情不错,只是还没到大半日就被皇帝赶走了,倒是没怎么伤到身子。
皇后一下子变得绝望至极。
江嘤嘤并不喜欢一直折磨着厌恶的人,她还是想看皇后干净利落的死。
毕竟她疯了之后,只是被短暂的囚-禁到了皇帝驾崩前。在皇帝死后,还能得到太子的好生照顾,每日锦衣玉食,实在太不公平了。
而皇帝和书里一样,恨不得当场将她掐死,但是书里却并没有杀了她,未必没有旁的缘由。
那只能她来添一把火了。
“听说你也不想拖太子后腿,你放心。”江嘤嘤压低声音道,“只要你再死一次,就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在守卫将皇后的消息上报的时候,陛下身边的亲信太监已经将陛下的意思透露给了外面的守卫,如果说之前皇后自尽,还有想见皇帝一面的心思,便是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死心了。
里面没了声响,但是江嘤嘤知道,皇后如今大抵也不会想活着了。
***
江嘤嘤回了府邸,原本繁华富饶的王府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这招兵买马拉鲁人心,可需要不少银两。王府里能折算成现银的,都叫江嘤嘤命扶姞折算了,东西也差不多收拾妥当了。
傍晚夕阳浸染着暮色,檐下一排排暖橘色的风灯摇曳着,投下一排排树影。
江嘤嘤端然坐在庭院前,院中是如她刚来那般,婢女侍从一排排垂首恭敬的站着,人人神色紧张。
扶姞站在王妃身后奉着茶,青芜和春嬷嬷垂首站在另一侧。
江嘤嘤微笑慵懒的喝着茶,视线在底下人面上扫过,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扶姞板着脸道:“云州偏僻寒冷,路途遥远。王妃体恤尔等,尔等的去处皆由自己决定。”
当时在听到王妃这般说的时候,扶姞一度以为这其中有什么陷阱,然而王妃却嫌弃的道:“那些不想走的,便是强硬的带走,侍奉主子的时候也会心生怨怠,从前在府中倒也罢了,这旅途遥远本妃可没什么心思和他们耍小心思。”
扶姞当时便心道,若是当真如王妃这般说,那怕是一个下人也带不走了。
然后就见王妃抬头漆黑的杏眼,笑盈盈的看着她:“本妃说的当然也包括你在内,你是想留下还是一起去云州?”
扶姞愣住,就听王妃慢悠悠的逗着笼中的鸟雀,微笑道:“那些不想一起去的,每人给双倍的月钱,愿意留下守着王府便守着不想守着,也可另寻去处。”
“扶姞,你也跟着我这么久了,云州山长路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你要留下,也是极好的,本妃赐你在京郊外一处宅院,再留些银两于你,往后的日子,你也能有个安稳。”
这样的条件,谁能不心动呢?
扶姞真的很想答应,但是她不相信王妃真有这样大度的性子。于是她谨慎地选择了万全的答案,十分诚恳的表彰忠心:“婢子跟在王妃身边,便已经是极安稳的了。若是连婢子都走了,往后谁来照顾王妃?”
话尾带了几分试探之意,若是王妃真的想放她走,自然会放她走的。但是她若敢主动选择走,简直是在拔祖宗的逆鳞,这祖宗会放过她就怪了。
江嘤嘤其实对扶姞的去留并不是很在意,便是她不想去云州也是人之常情,对于山穷水恶的去冒险,谁会不想选择在心中安稳余生呢?实属正常的紧。
便是她要跟着,江嘤嘤也只当她是有崇高理想,不甘苟全安于现状。想博一把,若是李燃成功了,她多少也能做个女官。
于是,听到扶姞愿意跟着去,江嘤嘤微微诧异了一下,接着便十分满意的颔首:“那你便跟着吧。”
这路上现找的婢女,也确实没有扶姞用起来顺手。
扶姞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这祖宗,她就说,王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心。
如今王妃准备亲自钦点跟去云州的仆婢,扶姞一边传达着王妃的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