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对方话的意思,却在怪他们家顾宁小姐唆使对方离婚了。
可是,问题的本质是,他们的闺女婚姻状况本来就不好。
“看完了。”
邹父紧紧捏着资料,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绪。
“哪家哪户不是这样?哪家闺女不是这样?
我家闺女结婚十来年了,都没离婚的念头,怎么一认识你们家孩子,就要离婚了??”
张叔觉得,这家人真是蛮不讲理。
“是你闺女嫁人的日子,本来就过得不好,她这才有了离婚的念头。”
“可是她以前都忍了,现在怎么忍不了?还不是你们家孩子多管闲事?”
邹母没忍住顶了一句。
这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张叔脸色都被气青了,“我们家小姐是好心帮人,倒是被你们当成驴肝肺了!”
“没见过你们这种当父母的,为了你们的所谓的面子,宁愿你闺女去死都行!”
的亏安老留了个心眼,让他来了一趟邹家。
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攀扯他们家顾宁小姐。
这话,让邹父邹母都跟着沉默下去。
他们都知道,闺女嫁人日子过得不好。
但是,谁都不会提让闺女离婚的事,因为老邹家的面子大于天!
“这是我们家事,就算是安家,也不能随便插手。”
邹父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
“哦?”
邹家那门,再次被打开了。
来人不是旁人。
正是迎着风雪进来的周致远。
他身穿藏青色大衣,白色的雪花落在他头发上,他脸色冷峻,“你们看看这个再说。”
他从手里将牛皮纸袋子递了过去。
邹父有些意外,没想到,闺女提离婚这件事。
不止是惊动了安家人。
连带着周致远也跟着惊动了。
他敢拒绝安家,是因为当年邹家也不差,只是,比安家先败落而已。
而在邹父的眼里,安家也是迟早要败落的事情。
但是!
周致远是谁啊!
那可是安州市现在的大红人啊!
谁见到他不得礼遇三分啊!
邹父脸色有些奇怪,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先是青,青了又红,红了又紫,到底是没有拒绝张叔那种勇气。
他伸手接过牛皮纸袋子,瓮声瓮气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先看。”
周致远站在门槛处,骨节分明的大手,拍掉了身上的落雪,语气淡淡。
不辨喜怒。
但是却徒增几分压力来。
邹父的手抖了下,接着颤颤巍巍地打开牛皮纸袋子。
如果说,之前张叔给的那份资料,则是他闺女这些年在孙家受到的委屈的话。
而周致远给的这份文件,直指命脉。
掐住了邹家的命脉。
那是比面子更重要的事情。
邹父的脸当场就白了一半,“周、周同志,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致远神情不变,他整理了衣袖,掐住了灌进来的冷风,语气淡淡,“你们当年回来的时候,不光明,是邹明慧帮了大忙,如今——”
他话锋顿了顿,“以当年那件事为条件,换取邹明慧离婚,这件事能同意吗?”
他是询问的态度,却没有给对方任何不同意的机会。
当年,邹家一家人下放。
邹明慧为了救他们一家人提前回来,以医生的便利身份,帮忙他们办理了病退证明。
让邹家比别家足足提前回来到了半年。
这件事,本来也没啥。
因为,当年为了回来的人,很多人都以病退为由,提前回来了。
但是,禁不住细查,细查下去,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违规。
就这一条,就够让现在过着安生日子的邹家人,再次水深火热起来。
名声重要,但是这件事的后果更严重。
邹父捏着牛皮纸袋子,颤颤巍巍,抖了好几次,煞白着一张脸问,“是明慧给你的资料?”
当年,他们一家人以肾炎为由,办理病退的资料。
可只有邹明慧才知道。
甚至,连孙家人都不知道。
这是邹家最大的秘密。
但是,邹父怎么也没想到,闺女为了能够离婚,失心疯把这种秘密说了出去。
周致远摇头,他看了一眼门外,已经满头雪白的邹明慧。
“你听见了?”
没头没脑的四个字。
却让本该离去的邹明慧再次出现了。
她在门口显然是等了好一会,脸色冻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抬头看着邹父,“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们。”
“那这是——”
不等邹父回答。
邹母就跟着质问道,“明慧,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还能有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不如把你溺死在尿罐算了!”
邹明慧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善良的,隐忍的,贤惠的。
她从未想过,这种刻薄的话,是从曾经疼爱过她的母亲口里说出来的。
邹明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邹母的距离,脸色惨白。
她转头,机械地看着周致远,“除了离婚这个条件,我还想增加一个。”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大家都怔住。
周致远挑眉,“你说。”
他本耐做这些事情的,但是想到这些是顾宁愿意的,连带着耐心也跟着好了几分。
“这份文件,不止是换我离婚,而且还要换一个——”
邹明慧看向邹父和邹母,闭了闭眼,声音决绝,“和他们断绝亲人关系。”
这话一落。
屋内一片死寂!
邹父邹母踉跄了下,满脸的不可置信,“明慧?”
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
邹明慧不去管父母,而是固执地盯着周致远,想寻求一个答案,“可以吗?”
周致远有些讶然,“可以。”
文件是他查的,但是决定权却在邹明慧手里。
他只是来帮人,或者说是顾宁达成她想做的事情。
当这一个词出来后。
邹明慧浑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