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像是卸掉了重担一样,她看着一脸震惊的父母,垂眸,“我本来没打算走到这一步的,也从未想过,用当年的病退证明来威胁你们答应我离婚。”
“但是,你们似乎从来没相信过我。”
邹明慧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当年邹家出事的时候是,你们一家人齐齐的去了乡下,带着儿子孙子离去,而我却只能被你们丢在安州市嫁人。”
“别说是为我好,如果可以,我宁愿去下乡。”
孙家这些年,她待的战战兢兢。
还不如去乡下种地。
邹父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邹明慧打断了。
“我想,我欠你们的东西,也该还完了,嫁给孙向荣,是因为要还你们多年的养育之恩。
把全家人从乡下弄回来,是还你们当年不让我下乡之恩。
我欠邹家的,到目前为止,全部还清了。”
她指着桌子上的牛皮纸袋子,“这是我们最后的缘分,你们不要逼我,连这最后的缘分也掰扯干净了。”
邹母想要骂邹明慧,丧尽天良,不孝长辈。
但是却被邹明慧直指要害。
“妈,您最疼大哥了,大哥如今上升的关键时刻,我想,您应该不愿意,他再次回到乡下种地吧!”
邹母瞬间安静下来,一张脸涨的跟猪血一样,红彤彤的。
像是被掐住了命脉。
邹明慧不管她,她提着那不到二两重的牛皮纸袋子,“我离婚,断绝父母关系,这个文件,交给你们。”
“你们自己来选择!”
空气中都安静了下来。
邹父和邹母脸色明明灭灭,一阵挣扎。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的做了决定。
邹父突然看向周致远,“文件你们那里还有存档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
就代表着他们已经选择了。
周致远冷声道,“没有。”
“这是唯一的一份。”
他查邹明慧过往的时候,顺带给找了出来。
邹父又看向邹明慧,“明慧,你那里还有吗?”
邹明慧扯了扯嘴角,“没有。”
“您想好了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冲着周致远和张叔道,“要麻烦你们帮我做个见证。”
她在防小人。
邹父脸色有些难看,“文件留下,你走,今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们邹家没有任何关系。”
当这句话真出来的时候。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邹明慧却觉得一阵无力。
她一直都比不过大哥一家,她知道的。
只是,看到父亲如此果断的做出决断,她该高兴的,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邹明慧用力的嗯了一声,拿着牛皮纸袋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丢在了桌子上。
“到此为止。”
这不止是对邹父他们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邹明慧转身离去,这个家,终究不是她的家。
也不是所有的娘家都是依靠。
她一走。
周致远和张叔自然不会留下,他们也跟着离开了。
而邹父和邹母瘫在地上,邹母忍不住骂道,“冤孽啊,冤孽啊,我怎么会养这么一个白眼狼!”
到头来反咬他们一口。
邹父看着撒泼的邹母,皱眉,“好了,断绝关系也好,以后就当没这个闺女了。”
邹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邹父给呵斥住了。
得知动静回来的邹家大儿子,在听完这一幕后,叹了口气。
“小妹可真是倔脾气!”
邹家儿媳妇,没忍住咕哝了一句,“小姑子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起码把当年她读书的那些钱还回来。”
自家男人,都没小姑子的学历高。
小姑子可是北京医科大学正经的大学生了。
这话一说。
邹家又是跟着一安静。
向来和儿媳妇一条心的邹母,难得没有开口。
反倒是邹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邹明慧当年读书,全靠奖学金。”
从小这个闺女就是个学霸,如果是个男娃该有多好。
天生的光宗耀祖,可惜是个女娃,还要闹着离婚,丢人现眼的很。
这话一说,连带着邹嫂子都跟着瞠目,到底是没说什么。
……
四合院外面。
邹明慧并没有走太远,而是等着周致远和张叔出来以后。
她朝着两人郑重的鞠了一躬。
周致远反应快,他迅速的侧开身,站在了那漫天的雪地里面。
倒是,张叔笑了笑,扶着邹明慧起来,他安慰她,“邹大夫,你不必如此,是金子总会发光。”
顿了顿,他眼神慈祥,“而有些亲人,断了也好,这样以后的路才能更宽广。”
都说,邹家是书香门第。
但是在张叔看来,不过是读书读傻的人而已。
连带着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
邹明慧嗯了一声,她有些憔悴,“谢谢您跑一趟。”
她是没想到的,安家人会来。
更没想到,周致远会来。
今儿的要不是他们两个,她这里可还艰难的很。
“你可不比谢我。”
张叔摆摆手,“我们家顾宁小姐是个热心肠的,她难得喜欢你,一口一个明慧姐姐,邹大夫若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们家顾宁小姐当半个家人好了。”
邹明慧自然不会拒绝的。
她看向一旁的周致远。
她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因为顾宁才会来的。
周致远也确实忙,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谢的话不必说了。”
他想了想,到底是多说了一句话,“邹同志,你把工作上的果断,拿到生活上,你的未来,不止如此。”
他难得指点旁人。
邹明慧一怔,她要道谢,却被周致远止住,“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他跟张叔点头,接着,就迎着风雪,彻底不见。
看着他离开。
张叔感叹了一句,“要不怎么说,周同志在安州市抢手呢,瞧瞧他办的事。”
一出手,邹家立马服服帖帖。
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