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住在家里,那么今天二房三房的人都别想睡了。
怕是要思虑一晚上,她留在家里是不是又要讨好老爷子的欢心,好让老爷子把遗产多留给她一些。
其实,真不至于。
方灵鹃的志向根本不在方家,可惜的是没人相信。
他们只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臆想,去相信,哪怕是方灵鹃脱离了方家,还是想回来在方家弄点东西离开的。
毕竟,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方家这一棵大树上,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去折树枝,去往自己身上揣,他们丝毫不去考虑,方家这一棵大树,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各自的贪婪倒塌。
或许,他们有想过,但是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毕竟,方家那么大,他们折一根小树枝,怎么会倒塌呢。
听完孙女这话,方老爷子脸色骤然跟着沉默了下去,他是疼爱孙女的,但是同样的,方家这边的人,他同样也控制不了。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
一如,他们会去揣测他,会不会把遗嘱,立了给方灵鹃一样。
你看,这就是人心。
而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在面对孙女要离开这里,方老爷子便不再阻拦。
方灵鹃朝着对方拥抱了一下,低声说道,“爷爷,等我过几天回来在看您。”
方老爷子嗯了一声,夜色下,他目送着孙女离开。
最终,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沉地叹了口气。
那边,方灵鹃开着车子,直奔顾宁家。这个点,顾家还在灯火通明,刘淑珍在厨房忙活着卤菜。
钱大妈在打下手。
顾宁在卧室写作业,方灵鹃到的时候,正在忙碌的刘淑珍,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灵鹃回来了?吃了吗?我给你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怎么样?”
这个天气冷,浑身骨头缝都是凉的,若是在这种天气下,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那真是极好的事情了。
方灵鹃嗯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刚好我也饿了,麻烦刘姨了。”
说实话,只有在顾家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了什么是家。
趁着刘淑珍忙碌的时候,方灵鹃进了屋内,顾宁正开着灯,把头埋在桌子上写作业。
说实话,哪怕是顾宁不打算拿专业的奖学金,但是她若是不努力,很快就变成了不及格。
实在是,清大这边的学生,人才辈出,要不是像赵叶军那样的学神,要不是大多数那种学霸。
还有一种极为勤奋型的,顾宁觉得这么多种里面,她哪一个都不算。
只能说,在每次忙碌事业的时候,然后在挑灯夜战,恶补作业。
方灵鹃进来的时候,顾宁太过专心,还没察觉到,以至于方灵鹃坐在凳子上,轻咳了一声。
顾宁这才惊觉,“灵鹃,你回来了?”
方灵鹃倒着坐着椅子,正面对着顾宁,“是啊,我进来好一会了,你才发现呀。”
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顾宁捏了捏眉心,“我马上就要成班上倒数了,这几天熬夜补功课,不求第一,但求不倒数。”
考试不挂科,让她顺利毕业就行。
“真不容易啊。”
方灵鹃忍不住感叹,大家只看到了顾宁,他们这些清大学生的风光,但是却没看到,他们在背后付出的努力。
顾宁叹口气,说道,“又有什么容易呢。”
说到这,她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水,没想到那搪瓷缸都跟着凉了下来,又转头去拿了铁皮暖水壶,加了热水,抱着暖手,这才缓过劲来。
慢慢地问道,“赵叶军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赵叶军。
方灵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带他们去找了协和的孟主任,只是——”
她叹了口气,“孟主任让检查结束后,便办理出院手续了。”
听到这,顾宁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对于那种无法救治的病人,医生才会直接让对方出院。
向来,赵叶军的母亲就是这个情况。
顾宁叹了口气,“那赵叶军那边怎么说的?”
方灵鹃,“他让我跟你请一段时间假,他想带着他母亲去北京城四处转一转。”
说起来,赵叶军领着母亲来北京三年,还从未带着对方出去过。
无他,太忙了,不是忙着上学,就是忙着赚钱,每天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以至于,他带着母亲来北京这么久,还从未带着他出去转转。
说来也可笑。
如今,他母亲的寿命快到尽头了,这才腾出了时间,带他出去转转。
赵叶军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什么?
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