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事——你最好告诉我,你没有在打杜林尸骨、和它的毁灭之力的主意。”
散兵似乎不介意被她看穿这一点,他只是双手环胸,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调开了口。
“所以呢?如果我回答‘是’,你会怎么做?替天行道?杀了我?还是消灭我的存在?——劝你还是省省吧,连我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司露皱眉,“你是我引进骑士团的人,如果你有任何异动,我不会手下留情。”
散兵摇摇头,语调中的嘲讽意味几乎溢了出来:“明明身负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却还是没有半点身在‘历史’中的自觉。”
他不再看她,目光定在了遥远的高山之上:“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也把我看得太重要——我们都是历史洪流中的嗟尔鼠辈,我们的到来不是来‘过程’,而是‘结果’。”
司露沉默了下来,难得没有回怼他。
“我们现在做的任何事,都不是‘改变’历史,而是在‘顺应’历史。”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了司露:“所以,至少在五百年前的时间里,收起你可笑又无用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吧,一切早已注定,你所做的都是徒劳。”
司露突然笑了一声。
“如果我之前还不确定,那现在几乎百分百确定了,你刚刚肯定是去搞事了。”
她学着散兵的样子,双手环胸,开始冷笑,“如果你什么都没干,你不会费这个功夫扯一大堆歪理试图说服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劝你老实开口,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有趣,一个连爬个小山坡都会气喘吁吁的战斗渣滓都学会这么强硬地开口了。”
散兵显然有恃无恐:“以你的战斗力,你想靠什么来威胁我?你那时灵时不灵的时间技能?还是你口袋里那条除了吃就只会睡的菜花蛇?”
司露比他更硬气,她直接取出了天空之琴。
“当然是凭这个——我们回到五百年后的关键现在就在我的手上,我随时可以发动技能,自己一个人回去,”司露唇角一勾,“而你,就只能在五百年后再见到我了。”
她在散兵开口前打断了他想说的话,继续道:“不要觉得我是在吓唬你,我还要谢谢你刚刚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既然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在‘顺应’历史,那如果我现在把你留在五百年前,也不过是在‘顺应’历史,我甚至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散兵眉目不动,脸上的笑意却沉了下来:“你还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
“你觉得我刚刚离开是去干什么了?”她做出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当然,你也可以赌,赌我没找到,赌我不会把你强行留下。”
散兵不说话。
司露在脑海里短暂地评估了一下这熊孩子的性格,最后得出结论:对他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她于是耸耸肩,向他走了一步:“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个看成我们之间的又一项交易——你告诉我你刚刚去干了什么,我将你带回五百年后。”
对付熊孩子,她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散兵沉默了一会儿,司露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抽搐两下,似乎是下意识地要动手,却又被强行按下冲动。
她也注意到了他指尖的灼痕,那是在接触杜林的毁灭之力后才会产生的伤口。
再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散兵的脸色一直很白,他浑身上下露出的皮肤都白得像被精心烧制的瓷器,但现在的苍白却不同。
那是瓷器即将碎裂时的、虚弱的白。
司露心下一沉,这熊孩子到底去搞了什么大事?
终于,他散去了指尖的风刃,缓缓开口。
“你该庆幸这是在五百年前。”
不然他绝对不会让胆敢这么威胁他的人看到明天的太阳。
“杜林的心脏还‘活着’。”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司露吓了一跳:“你搞的?”
散兵冷笑一声,“真高兴你这么看得起我。”
司露说完那句话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如果不是散兵,那就只能是……
“……温迪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问他去啊,问我干嘛?”
司露:……
“……你找到了杜林的心脏,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散兵微微眯眼:“你知道的,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在给自己寻找一颗心脏。”
这一点司露确实无法否认。
排除掉已经回溯了的和散兵那次初见,她之后无论是碰到流浪者还是散兵,他们都说过“心脏”的事。
他们执着于给自己寻找一颗心,来填补胸口的空缺。
司露并不好奇这具看上去活生生的身体为什么会缺一颗心,她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
“……你居然想要杜林的心脏?”她吐槽道,“型号不匹配吧,它那么大的躯体,等比来算,心脏的大小快赶得上我们一人的身高了。”
散兵:“……这是重点吗?”
司露没有理他,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和‘他’的人格切换,条件是什么?”
散兵并不惊讶于司露看得出他和流浪者的状况,这个女人虽然在某些方面十分愚蠢,但在人类这个物种里,已经算有脑子的了。
他冷笑:“你如果打的是把他叫出来,让他说真话的算盘,我劝你还是别想太美。”
司露皱眉。
“我能感知到他占据身体主导时的一切,不代表他也能。”他微微抬起下巴,颇为倨傲道,“他连我的存在都意识不到。”
司露显然没有很相信的样子,散兵于是再度开口。
“你最好也不要想着‘先叫他出来看看再说’——在现在这个五百年前被灾难侵蚀的蒙德,那废物帮不了你。”他皱皱眉,一幅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