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予摄政王，臣是否可以怀疑摄政王在架空皇权，欲取陛下而代之？”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朝臣一时间争论不休，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星子喷了一地，而引起这场争执的薛霖却没再说话，他重新闭上了眼，脸上不知是何表情，竟隐隐透出些不忍。
燕如尘回京以后第一次上朝就遇到这种事，那双本就无辜的狗狗眼显得更加迷茫，他下意识地看向摄政王，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坐在了龙椅之上，饶有兴味地审视着堂下群臣。
他无比错愕地看着对方。
那把椅子……不是谁都能坐的。
那是给皇帝一个人准备的龙椅，即便是摄政王，也没有资格坐在上面。
可现在裴晏不光坐了，还坐得从从容容，坦坦荡荡，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吵作一团的群臣，竟不打算出言阻止。
……等等。
“看着”？
燕如尘脑子里忽然打了个突——他就觉得今天的摄政王身上有种诡异的违和感，起初他还没发现究竟是哪里违和，现在想来……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裴晏步伐沉稳，却沉得过了头，脚步声比平常要重；步履从容，却比平常要缓。
他站在御座旁边时，胳膊靠住了龙椅的椅背，燕如尘起初还以为那是无意之举，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在椅背上借力。
此刻裴晏直接坐在了龙椅上，不是他想要坐，是他根本已经站不稳了。
燕如尘吸进一口冷气，他并不知道摄政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在强撑身体，裴晏那双眼睛本就漆黑幽深，现在更是黑得看不见半点神采，他“注视”堂下群臣时，眼珠根本没有随着谁转动，而是始终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一动未动。
摄政王……瞎了？
燕如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借着这人声嘈杂，他故意收起脚步声，了无声息地接近对方。
他向前走了五步，裴晏没有看他。
走了十步，裴晏还是没有看他。
直到他一直走到了对方近前，隔着那几级台阶遥遥与他相望，裴晏依然没有向他投来视线。
燕如尘心下一沉。
他的举动没有惊动摄政王，反而让其他臣子看得一目了然，大臣们顺着他的背影一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刚刚还在争执摄政王是否想要架空皇权，这人就已经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龙椅？！
大臣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朝堂上再度安静下来，裴晏似是听到争吵声小了，眉尾微微一扬，就要开口。
燕如尘眼看他要露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截在他之前发出声音：“摄政王这是何意？”
裴晏听到他的声音，指尖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唇边笑意依旧不减：“燕将军为何要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勤政十一年，还不许本王坐一坐这龙椅吗？”
堂下不知是谁，声音都气得发抖：“摄政王，你……”
短暂的安静过后，群臣再度炸开了锅，这次裴晏却没兴趣听他们继续吵了，他站起身来，声音一下子盖过争执不休的朝臣：“本王代宣陛下旨意：燕将军此番护送西泠使团进京有功，加之过往七年间，护我大楚边境安宁，退敌无数，立下战功赫赫，故封护国大将军，官居一品，加封定远侯，赐封地。此番随燕将军护送使团的五百飞燕军，一并封赏——诸位可有异议？”
他不等谁有异议，径直向台阶下走去：“没有，便退朝吧。”
燕如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御座前一跪至地：“臣领旨，谢恩。”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