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陛下说实话——外界皆传臣嗜杀成性,其实并不只是谣言,臣每每感到思绪烦乱、心情郁结时,便会杀欲大增,想要做些见血的事以排解压力,臣深知这样不对,却无法自制,故而佩戴香囊,时常药浴,这药有镇定安神、清心醒脑之效,能够让臣冷静下来。”
楚懿听得将信将疑,心说真的假的?
小说里可没这么一条设定啊。
裴晏说着将那碗药喝了一口:“臣一直瞒着陛下,是担心陛下年幼,接受不了臣这样子,但昨晚臣的举动又实在过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对陛下如实相告。”
他这态度堪称诚恳,要是原主早被他打动了,但楚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他看着药壶和碗里剩下的药,总算是知道这满屋子药味从何而来了,伸手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药汁轻轻晃动:“皇叔这样子有多久了?”
“大概是从十一年前,平定完那场叛乱开始。”
因为杀了太多的人?
说倒是也能说得通,毕竟他上次折磨那个姓郑的大臣,确实表现得十分兴奋。
鬼使神差地,楚懿把药碗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好像想要验证这玩意是不是有他所说的功效。
结果抿这一口不要紧,让他差点直接呕出来——这药为什么这么苦!
楚懿被苦得舌根发麻,眼前发黑,五官都痛苦地扭在一起,在心里拼命呼唤系统:[快把味觉修改器给我打开!]
系统:[打开了打开了。]
楚懿这才慢慢缓过来,赶紧放下那碗倒霉的药,只觉自己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治愈这几秒钟,他艰难擦了擦嘴角,嗓子都不太听使唤:“皇叔……不嫌苦吗?”
裴晏唤来太监,让太监端上一盘蜜饯,递到对方跟前:“臣喝习惯了,便不觉得苦。”
楚懿往嘴里塞了几个蜜饯,见对方又垂下眼帘,似在看那个被他喝过的药碗。
奇怪,他总感觉今天摄政王不怎么与他对视,是于心有愧不敢看他,还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之前短暂对视的几个瞬间,他看到对方的眼睛似乎比平常更黑。
出于试探,楚懿端着盛蜜饯的碟子,不声不响地往对方跟前递去。
裴晏转动眼珠,视线追随着他的手:“臣不吃。”
楚懿收回碟子。
也没问题啊。
他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他咳嗽一声:“不知皇叔用过午膳没,朕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些糕点过来。”
他让候在外面的阿福进来了一趟,留下一个食盒。
“用过了,但再陪陛下吃些也无妨,”裴晏将那个食盒打开,“陛下喜欢哪一种?”
“朕都行。”
“那便吃这个吧,”裴晏将其中一盘糕点摆在了他眼前,“臣记得陛下小时候,最喜欢吃这桂花糕。”
说着轻轻捏起一块,递到对方唇边。
楚懿心说这明明是我给你带的,怎么就变成了你喂我吃,可东西都到嘴边了,不吃又不合适,于是他小小地咬了一口,只觉这桂花糕绵润细腻,浓浓的桂花香味在唇齿间化开,清甜可口。
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般,不光原主喜欢,他也喜欢。
他一不留神就把一小块桂花糕全吃完了,忽然,他感觉唇角微微一热——裴晏的指尖顺势触了上来,在那里轻轻擦过。
“沾到了。”他说。
裴晏替他擦掉唇边的点心屑,却没有立刻把手收回,而是继续在他嘴唇上流连忘返,从唇角游移到唇瓣,在他下唇上缓缓摩挲。
楚懿:“?”
“臣一直想问陛下,”裴晏微微眯起了眼,嗓音变得有些低哑,“这几日陛下一直对臣不闻不问,可是对臣那晚的侍寝不满意,故意冷落于我?”
楚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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