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十几岁的少年人,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在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中,看到裴晏一箭射中百米开外猎物时的神武,他内心真的只有崇敬吗?
他为什么不敢去看裴晏的表情,不敢让他失望,是单纯怕自己达不到他的期望,做不好一个合格的帝王,还是说……认为自己不够格站在他身边?
“陛下这次可记住了?”裴晏给他演示完毕,松开了他的手。
“记住了。”楚懿说。
他本来也没忘。
肌肉记忆是最不容易遗忘的东西,他只不过是故意做错,想让裴晏再指点他一次,体验一下当年的感觉而已。
太监及时将那只猎物捡了回来,拔下上面的箭,递到两人面前,裴晏看了说:“看样子臣打到的这只要更肥一些,做麻辣兔头,也能多啃些肉。”
楚懿不置可否,裴晏又道:“陛下还继续打吗?”
“不了,”楚懿把弓箭交给阿福,“直接抓吧。”
本来射箭也只是玩玩,体验体验打猎就得了,要做一盘兔头怎么不得十只二十只兔子,等他打完,天都黑了。
裴晏率先下马,而后伸手扶他,把楚懿从马背上接了下来。
太监和侍卫们已经去抓兔子,围场之内一时间鸡飞狗跳,楚懿不想被扑腾一身土,先行回了行宫。
晚上,他如愿以偿吃到了麻辣兔头,虽然是他让17找的菜谱,又交给御膳房让他们去准备的,但可能是古代这辣椒和现代的有所差别,麻味倒是够了,辣度还差一些,所以口感就有那么一丢丢怪——总之,不算太过瘾。
一盘兔头他吃了半盘,剩下的拿去给温亭和燕小将军分了,把他们辣得直找他要牛奶。
摄政王则吸取教训,无论如何也不肯吃,楚懿看不起他这种不敢尝试的行为,骂了他一句“裴九安你不算男人”。
……于是当天晚上,他又被迫体验了一把摄政王的“男人”。
楚懿总共在行宫住了一个月,期间隔三差五就被裴晏搞得腰酸背痛,终于在吃够野味也泡够温泉之后,他结束了这场春游,回到皇宫。
车马穿过城门进入皇城,他特意让他们走得慢一些,也没有提前清空街道,他撩开车帘,还能看到在道路两旁避让车马的百姓。
百姓们虽然不知车里坐的是谁,但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不得是位高官,因而原本待在家里的也出来看热闹,一时间道路两侧人满为患,有玄麟卫夹道护送,倒也算秩序井然。
楚懿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看到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这些人大多面容普通,衣着普通,但他们脸上流露出的基本都是好奇,并无苦痛与惶恐。
有心情也有时间在这看热闹,说明日子过得还不错。
至少在虞城,在天子脚下,是百姓安居人民和乐之景。
这应当是原主所希望看到的吧?
他到“死”也没能出宫亲眼看一看,自己倒是替他见到了。
楚懿正想着,忽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有人道:“你们怎么还在这看?知不知道那车里坐的是谁啊?”
旁边不明所以的人问:“谁啊?”
“摄政王啊!”
“摄……摄政王?!”
“是啊!都别看了快走快走,万一不小心触了那位的霉头,可是要掉脑袋的!”
消息瞬间一传十十传百,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楚懿眼睁睁看着原本拥挤的街道变得空空荡荡,有些目瞪口呆地放下了车帘。
这些人嚷得这么大声,到底是想被注意到,还是不想被注意到呢?
摄政王要真像他们传的那么残暴,首先那几个散播消息的就得人头落地。
楚懿神色怪异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皇叔还真是……凶名在外啊。”
裴晏正在悠哉喝茶,丝毫没把方才的喧闹声放在耳中,闻言冲他一笑:“陛下过奖了。”
楚懿:“……”
并没有在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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