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楚懿问。
“臣……”纪太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觑着对方;神色,“臣要不,还是给陛下开个方子吧?”
楚懿闻言,眉宇间涌上更深;倦色,无奈道:“随你。”
“陛下可否让臣把脉?”
楚懿冲他递出一只手。
纪太医仔仔细细给他诊了脉,神色复杂地写下一副药方,交给阿福:“臣告退。”
楚懿目送他离开,命令阿福明早再煎药,而后合眼睡去。
*
第二天一早,楚懿被薅起来喝药。
他实在很是排斥这些看上去就很苦;药汤,之前有味觉修改器;时候还好,捏住鼻子还能把药当水喝,现在修改器一关,就算捏着鼻子,也差点被难喝到吐出来。
他不理解这些药为什么能这么苦,不光苦,还怪,喝下这么一碗,连早饭都不用吃了。
他神色恹恹地倚在床头,偏头看了看躺在旁边;人,又用脚尖踢了踢他——裴晏没醒。
昨晚一番折腾,好像终于让某个人耗尽了最后;精力,他现在安静得像个睡美男,是半分发狂;样子也没有了。
楚懿看着他;脸,将手指塞进他唇缝之中,发现他牙关竟是松;。
不疼了吗?
他当即叫来纪太医给裴晏把脉,纪太医研究了好一会儿他;脉象,终于道:“虽然因失血过多导致脉象无力,但如果光论毒;话……倒是好转了不少。”
楚懿松一口气,心说没再恶化就好:“是因为昨晚流了太多血,身体里;毒素也随之排出?”
“很有可能,”纪太医道,“陛下说他疼痛难忍才出去发泄,说明骨髓内;毒素已经在排出了,昨晚他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放了血,他自己动用内力,效果比借助他人来得更好。”
楚懿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何时能醒?”
“这……臣不太确定,”纪太医斟酌着道,“这么严重;失血,已经快到危及性命;程度了,就算现在情况稳定住,可能也会再昏迷一段时间。”
“知道了,你去吧。”
得知裴晏情况稳定了,楚懿稍稍宽心,又或许是喝下去;那碗药开始生效,身体;疲乏消退了不少。
他让阿福伺候他洗漱更衣,用了几口早膳,发现阿福;表情不太自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疑惑抬头,询问道:“怎么了?有话想对朕说?”
“陛下,”阿福支支吾吾,“有……有一件事。”
“何事?”
“今早太监们前来禀报,说御花园;花……在一夜之间全死了。”
楚懿:“……怎么死;?”
“应该是被毒血毒死;,”阿福垂下头,“都怪奴才没顾得上让他们及时清理,要是能早一点……”
“一些花而已,死了就死了,”楚懿打断了他;自责,“你让他们清理,可有告诉他们别直接碰那些血迹?”
阿福点头:“奴才都嘱咐过了。”
“那便好。血已经渗进土壤,你让他们把枯死;花都拔了,土壤翻新后再种新;——哦对了,别种那么多花香浓烈;品种,香得呛人,朕受不了。”
“奴才记下了。”
楚懿“嗯”了声,心说这七蚀散未免毒得太过头了,仅仅是毒血滴进泥土,就能让一园子;花全部枯死。
可惜了这些花,要是昭帝有在天之灵,不得心疼得再活过来。
*
御花园里;花已经被铲了翻新,毒死这些花;“罪魁祸首”本人还躺在床上——裴晏一连昏迷了三日,因为无法进食,每日只能靠灌一碗参汤吊命。
楚懿十分怀疑再这么下去,毒伤没痊愈,人要先饿死了。
这日例行诊脉过后,楚懿问纪太医如果裴晏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该怎么办,纪太医皱眉:“再过两日应该能醒了,只要他醒来,臣就能想办法让他进食。”
楚懿扫他一眼:“若是醒不来呢?”
“若是醒不来……”纪太医咽了口唾沫,“臣可以施针刺激他;穴道,迫使他醒来。”
楚懿:“……”
真有你;。
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位“纪嬷嬷”可以退下了,纪太医冲他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陛下可有按时喝药?”
楚懿敷衍地点了下头。
打发走纪太医,楚懿有些倦懒地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洒下清辉满地。
以前他总嫌摄政王阴阳怪气他,觉得他还不如当个哑巴,可如今他真哑了,甚至昏迷不醒,他又觉得耳边少了点什么,这日子日复一日,麻木到枯燥乏味。
楚懿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伸手把窗户关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阿福惊慌失措;叫喊:“陛下!陛下!不好了!”
楚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