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运气比较好,我逃出来了。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他捡到,就与其他孩子住在了这座庙中。”
“这么说来,他是你恩人?”
映见顿了一下,而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以前是,后来报答过了,也就没有什么‘恩人’一说了。”
这句话很快就有了解释。
僧人背在身后的手隐隐颤抖,面部的表情也非正常。在散兵的眼中轻而易举便可以发现的谎言,在十岁的孩童眼中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僧人同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从始至终都在认真的听着,直到僧人说完,她点了点头。在僧人愧疚的目光下,朝着远处的山林走去。
发觉散兵又看向自己,映见叹了口气:“走吧,说不定有线索呢。”
直到映见走了有一段距离,散兵才迈步跟了过去。
雪夜寒风刺骨,即便穿的不少,女孩依旧发着抖,但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山上走着,四周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走到了月光几乎都透不过来的密林深处,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块石头之上——那是一朵带着露珠的纯白花朵。
女孩的眸中露出了惊喜,她的脚步加快了。只是手刚触碰到白色的花朵,身后就传来了刀剑劈斩躯体的撕裂声,以及惨烈的痛呼。
手上的白花被溅出的血液染红,抬起手来想要抹掉肮脏的血,却只能将其晕染,无论如何也干净不了。
直到有人轻轻的将手按上了她的肩膀。
“孩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僧人说,山里有鬼,鬼会杀了寺庙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呢?”
“僧人说,我是稀血,只要把我献给鬼,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
“僧人送了我礼物作为报酬。”女孩道,“是很美丽的花……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看。”
过了几息,她听到身旁的女子声音柔和道:“要跟我回去吗?”
“我不想再走了。”
“我会牵着你的。”
女孩摇了摇头,依旧看着手中的花。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女孩没有回答,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叹气的声音。有人抚上了她的头发,手心很是温暖。
“跟我走的话,我会给你温暖的衣服和饭食。但作为回报,你要努力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协助杀鬼。”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道,“等你成为柱的时候才算偿还清楚恩情,之后便随你的心意,怎样?”
女孩依旧看着手中的花,女子也并不急,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
直到女孩同意,散兵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你小时候那么蠢的吗?”散兵完全不遮掩,捂着肚子笑的放肆的紧,“这种话你都信?给点这种小恩小惠就开始给人家打工了,好骗的难以置信。”
“她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映见闭上眼睛,道,“在你得到什么的时候就要想着去返还,如果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转化为利益论处,很多事情都能得到恰如其分的解释。”
散兵听到映见这么说,笑得更欢了。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抬了抬下巴,问了一句话:“那个僧人呢?你不会也放过他了吧?”
“嗯。”
“好,好。那下一个突破口就又来了。走,去把那人也给杀了。”
散兵拉住了映见的手腕,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动作。不禁回过头来,挑眉道:“怎么,你当真不想从这里出去了?”
“我不想去。”
“噗……你真的是,就算你们恩怨两偿了,在幻境里面杀了他又怎样?”散兵笑,“为了你那点可笑的坚持,你想把命都葬送在这里不成?”
看着这副模样的映见,散兵不觉想起了雷霆暴雨之中的扁舟,烧红的滚烫熔炉,污浊的心脏,还有如羽毛般被斩断的友人。
可笑,可笑极了。
“总是有人想着要珍重自己得到的事物,总是有人为这种事情拼尽全力,做着自以为勇敢却在别人眼里莫名其妙甚至愚蠢的坚持。”映见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散兵的话语也愈发讽刺,“不会有人感激你的。想做什么就去做,该报的仇就报。死人是没有能力责怪你的。”
“……我说了,他不是突破口。”
“嗯?”
“我没有资格杀他。”她道,“我也不需要杀了他,他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
映见感到自己手腕被抓的紧了些。原本就青紫的手腕在这用力下疼的厉害,不由发出吃痛声,只是散兵充耳不闻。在发现自己的力气挣脱不开后,映见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少年拽着自己一路回到了熟悉的庙前。
澄澈的月光之下,僧人被围在几个孩子中间,孩子叽叽喳喳的在问着什么。
“哥哥,阿映为什么没回来呀?”
“对呀,今天晚上吃饭也没有看到她,她是去哪了?”
僧人揉了揉孩子的脑袋:“阿映找到她的父母了,今晚她就被接走了。”
“哇!太好了,那阿映以后一定很幸福吧!”
“好羡慕啊……不过有哥哥在,我们也很幸福的。”
“你们这些小鬼头。”僧人笑了笑,“快去睡觉吧,晚上不好好睡觉的话可是会被鬼抓走的哦。”
“哥哥又骗人了,一直都说有鬼,但从来都没有见过嘛。”
“就是就是!”
“鬼只会抓不听话的孩子,再不去睡觉,遇到鬼的时候可有你们哭的,听到没?”
“噫……好吧好吧,那哥哥晚安~”
“哥哥也早点睡!”
孩子被安抚之后纷纷散去,对于最为信赖的人,没有人表达出疑虑。最终只留下了僧人一人。
“看到了吗,被父母接走的‘幸运儿’。”散兵看着缓缓起身的僧人,眼底露出几分嘲弄,“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那些孩子所享受的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