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你该拥有的东西。或者说,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抢走了你应该有的人生。”
僧人站了起来,抬头看向月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久久未有动作。
“是不是很可笑啊,在他们的眼中吃人的鬼是不会存在的。甚至成为了哄孩子去安然入睡的话术……”散兵笑道,“你为了他们险些成为了恶鬼的腹中之物,可所有的人都觉得你获得了幸福。由刚刚所见来看,鬼的确会在夜晚出没,只是究竟是带着鬼面的人还是真的鬼……谁也说不清吧。”
被他强硬拽过来的人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吭,散兵“啧”了声,心下更是烦躁:“根本没有人值得你去‘报答’,他们只会说着漂亮好听的话榨干你的价值,最后在虚伪的拿着你的付出去大发善心而已。”
“……够了。”
“你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他们,而他们此时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散兵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的是一丝恨意,“如果我有机会遇到仇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报复,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让他们好好体会一番我所经历的绝望和痛苦,以此作为慰籍与不值一提的补偿。”
“不要再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多么可笑啊?这样的你只会被别人拿着同情的名义狠狠地踩上一脚,然后再将你贬低地一无是处……不,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你从一开始就一无是处了。而现在你有机会改变自己——他是害你沦落至此的伪善者,只要你杀了他……”
“我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散兵一怔。
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就像是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竭尽最后的气力扇动了几下翅膀,发出无力又微弱的求救。只是那几不可闻的振翅声对于蝴蝶来说,已然是歇斯底里。
他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依旧微微低着头的少女。还有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的泪水。
散兵感受到了经由手臂传达而来的颤意。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拽着映见的手,却发现少女那纤细的手腕早已经青紫地不成样子。
‘是被弄疼了吗?’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
但显然不对。
散兵感到了难以言说的燥意——又一次,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甚。
“喂……”
他下意识想抬手给她擦去眼泪,却在发觉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心下一沉,狠厉地掐住了少女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因为弱小而什么都做不到的恶心的姿态真是让人如何都看不惯。”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气,还掺杂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乱意,“我已经给你指出路了——同样是给了你一条可以选择的路,你为何就不能听我的?”
他不明白。
即便只是一个幻境,但映见的确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机会。他想不通,被抛弃、被背叛、被利用——怎么会有人不生气不愤怒呢?
明明有着发泄的方法摆在自己的面前,明明有着足够的理由和能力——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呢?
他是这么想着的,但当滚烫的泪水落到手上的时候,他就像嗓子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无法质问出来。
‘别哭了。’
他有这么一瞬间这样想。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厌恶着的……这副软弱的模样,就像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一样。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映见的声音让他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
映见无论选择怎样的道路都和他无关,不是吗?毕竟他们本就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
“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但你把我所有的正确都给否决了啊……”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松开了手,少女缓缓蹲了下来,抬起双手遮住了自己脸。
散兵不知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十五六岁的少女颤抖地不成样子,从指缝之中传来的是隐忍不住的呜咽声。
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一样。
‘他真的只是想找到出去的途径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映见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失去了控制,觉得身上哪里都好疼。她感到从心脏传来的抽疼,就像是被攥住了一样。
她是靠那句话活下去的,抛却那出生开始就死去的十年,她靠着那句话活了五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靠利益便能衡量的……映见。]
她听过太多的人说过这句话了。
[就算你没有为我做这碗面,你也照样是我疼爱的妹妹,不会有改变的,阿映。]
用一件事来偿还另一件事,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急于求成可不是好事啊映见,你还小,没有必要那么拼命。]
只有有着足够的价值才能不被丢下,只有这样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品尝属于自己的幸福……为什么都要否认她呢……
她感到鼻尖酸楚,眼眶再度传来灼人的热意。
她明明都已经说了不是杀人就可以解决的事了……为什么还要否认她呢?
但她好像没有资格这样任性。
散兵是因为才来到的这个地方,她还需要散兵带她离开深渊。她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被讨厌,她还要回去。
“对不起……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映见尽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脸,缓缓站起了身。
“先说好,能不能行我没法保证……我觉得不行……”
僧人已经不在庭院之中,但映见知道他在哪里。她站直身体后只是刚迈出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不用了。”散兵道,“和这无关,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去找别的线索吧。”
“……”
散兵以为映见会听话,但没想到她一语不发。反而是想将他的手挣开来。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