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排水’部门,管理城市内部水资源供给和污水排放,在咱们脚底下就有一个地下管道检测站点,平时有部门的工程师、技术工下到底下检查。”
“住里面的那对夫妻年纪蛮大了,儿子是‘给排水’部门的副部长,学历高、才三十二岁就是高级工程师,够有出息了吧?也就是这样,他才能从中操作,弄了一间员工宿舍给他爸妈住。”
看孙姐的表情,白阮大概能猜到这对靠着儿子关系住进员工宿舍的中年夫妻,干了挺多麻烦事。
“别的事不说,就说灾情爆发的时候,我们单位不住宿的同事都走光了,还好是局里留的人不多,没闹出大乱子!”
孙姐回忆着,对那晚的惨剧仍心中胆寒。
“当时太乱了,好几个同事和亲属变成了丧尸、发疯似得咬别人,宿舍里的男职员们好不容易把那些丧尸引到后门外面,那对夫妻忽然嚷嚷着问他们儿子在哪里。”
根据孙姐的讲述,开始时大家以为,那位工程师是变异人群中的一员,已经被关在后门外头了。
可他的父母坚持说绝不可能,他们没在丧尸里见到自己的儿子。
同事们这才去了‘给排水’部门、拿了当天的工作表。
这一看才发现,今天正值他们部门排查地下管道疏通和排水量的日子。
那天下午,这位工程师就和三名部门职员下到了地下工作间,至今都没有上来!
众人匆匆忙忙跑到闸门口,正欲打开,却听到里头回荡着阵阵嘶吼声,显然是底下有员工变成了丧尸!
他们打开闸门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只满脸满身是血的狰狞丧尸、冲着他们吼叫,以及满地的残肢碎肉。
所有人都认为,其他职员已经遇害,只有那位工程师的父母——也就是三楼尽头那户夫妻坚决认为儿子没死,只是逃走了,还在地下管道里。
孙姐:“后面过了两天,宿舍里的人去工作大楼搜刮物资时,经过闸门区,听到里面有响动。”
“有东西在砸门!”
“当时队伍里那夫妻俩也在,兴奋得不行,非要把闸门打开,说里面是他们儿子在求救,可想想也不可能啊。”孙姐无奈说道:
“我们同事还喊了好几遍那位工程师的名字,没有人答复不说,里头还传出丧尸的嘶吼声,以及更大的撞击声。”
“这太恐怖了,那只丧尸还会攀爬梯子!!
我们所有人一致认为,坚决不能打开闸门,就因为这件事,让那对夫妻彻底恨上我们了。”
孙姐压低声音说:“我怀疑他俩精神出问题了,昨天鬼鬼祟祟地盯着汤圆儿看,那个眼神把我吓一跳!”
“今天一听你也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就把怨气迁怒到你身上。”
“说来也得亏你有福气,没碰到下水管道里的怪物。”
白阮这才了然,自己是被卷入了水务局内部的决策。
她心想自己哪是没碰到,是被前后夹击、差点交代在那里。
那只会爬梯子、会拍打闸门的怪物,应该就是拖着尾巴形同壁虎的那只。
现在回想,那怪物的身上的确紧绷着深蓝色的工作装,就是水务局的职员。
不过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实话实说。
当时她身上的污水和气味太过明显,隐瞒真相只会更引起别人的怀疑。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眼神,白阮也觉得那对夫妻不太正常。
但她更隐约觉得,他们会酿出什么祸端来。
把面条连汤水吃得干干净净,白阮肚皮已经撑圆了,她自己把碗筷洗干净并再三道谢。
离开时孙姐询问道:“白阮妹子,你明天要和他们出去吗?”
白阮点头:“要的。”
孙姐打量着她白皙、纤细的身材,以及那张一看就没吃过苦头过分单纯的脸蛋,欲言又止。
她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你要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就往人后躲。”
“好,我记住啦。”白阮笑着说:“对了,我还想问问孙姐有没有地图,可以借我看看吗?”
“我手机早就丢路上了,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时间日期都不清楚。”
孙姐说:“有的,正好我手机里有之前缓存的地图,但是只有本省的细节地图,我拿给你看。”
说着她滑开屏幕,找出地图递给白阮。
放大看了两眼周边细节,白阮笑容一顿,抬头看向孙姐:
“咱们附近还有动物园?”
“有啊,白叶国家级森林动物园,国内有名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孙姐指了下水务局北方:“就离咱们三四公里。”
“为了建这个动物园,前几年白叶城边郊的发展重心都在绿化上了。”
白阮:“……谢谢孙姐,我把大概的地图锚点抄录一下,待会儿就把手机送回来。”
“没事你拿着看。”
孙姐感慨说道:“说到动物园,前两天我们部门员工出去的时候,说是在后门附近遇见了一只又小、尾巴又长,金黄色的猴子,一看就是国家保护动物。现在外头都是丧尸,恐怕园区里也没饲养员了,不知道这些动物又该怎么办……”
白阮离开后,孙姐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道白阮不可能在宿舍楼、乃至整个水务局里找到吃的,因为这片地方他们这些原住民已经搜刮了两三遍,所有积存的米面食物都被大家瓜分了。
白阮不出去找吃的,只能在楼里饿死。
家里后厨还有一袋米,四捆面条,冰箱里有一些肉和蔬菜,节省点吃让她们娘俩多活十天半个月完全没问题。
要是灾变之前,她肯定这接济年轻小姑娘。
可现在……
看看吮着手指上巧克力浆液的女儿,孙姐狠了狠心,把门关紧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白阮脸上甜甜的、堪称单纯的笑容迅速平复,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