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妈握着刀站在阿樱面前。
神秘男人指示,钟夫人要吃夜宵。
阿樱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可是她愣是咬牙忍住了。
阿樱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馅!一旦被那男人发现自己的一点点恐慌,恐怕都是极不妙的!
好在老奶妈并没有在阿樱面前停留太长时间,她只是深深地瞥了阿樱一眼,便仍旧一脸的喜笑颜开,握着尖刀往卧室里去了。
老奶妈的那个眼神,阿樱实在是难以忘记。她好像在那一瞬间能够看出老奶妈想要说的话:
快跑
阿樱当然想跑。可并不是当时那个时候。
她只能装作一副木然的姿态,往那男人的方向看了看,再看看老奶妈渐渐走近钟夫人卧榻的背影,自己好像漠不关心似的,又垂下了头装睡。
阿樱的眼睛留了一条缝。她看见那男人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跟着老奶妈走近了卧房。显然,那人的注意力完全在老奶妈身上,他看都没看阿樱一眼。
阿樱也很关心老奶妈。不知道她拿着刀会干什么?这和她口中的“夜宵”有什么关系?
一切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
在眼睛的缝隙中,阿樱看见老奶妈站在钟夫人卧榻前,举起了尖刀,一动不动。她似乎在艰难地跟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做抗争。
只听那男人在老奶妈身后冷冷道:“快点儿,夫人早都饿了!”
他这句话仿佛是宣布比赛开始的哨声,老奶妈不再犹豫不再斗争,手中尖刀果断落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嚓”的一声,随即黑红的血如泉涌出!
“当啷”一声,尖刀落地。
老奶妈的头不见了。地上也没有。
看着突然失去脑袋的老奶妈,阿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老奶妈低头了吗?她低头做什么?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直到老奶妈仍然直立着的身子,那无头身子高高抬起了手臂,阿樱这才看了个清楚:
老奶妈的头,被她自己双手捧着!
而且还拿反了!老奶妈滴着血的眼睛,睁的老大,正盯着装睡的阿樱!
更可怕的是,已经离开身体的头颅,竟然还会眨眼,还会说话!
老奶妈的脑袋,神色自若,好像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跟自己的身体完全分离开了。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就如往日侍候钟夫人一样,用平常的语调道:“夫人,起来用膳了。”
说完这句话,老奶妈像是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生命,身子轰然倒地,捧在手中的脑袋,也骨碌碌的一溜烟滚落到了阿樱脚跟前,依旧瞪着眼睛,似乎她在努力看清楚阿樱一样。
目睹了这恐怖的一幕,阿樱在心底已经尖叫了一万遍,可是,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来!
她害怕,只要一出声,自己也会落得跟老奶妈同样的下场!
阿樱不敢再看老奶妈死不瞑目的脑袋,彻底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男人冷笑道:“还去请什么神仙我倒要看看,最后哪路神仙肯管你!神仙哼,我就是神仙”
那男人说话的声音中,忽然夹杂了些好像猪叫一般的哼唧声,以及衣服摩擦床铺地面的窸窸窣窣声。
阿樱不敢看。只听见那男人停了片刻,又冷冷道:“吃吧,吃吧,你这头猪吃饱了好好下崽啊”说着,那男人笑了起来,笑声那样的邪恶。
阿樱心中充满了疑问。他在说谁?这屋子里,现在的活人,除了自己就是钟夫人和那个男人了,那男人显然不是在对阿樱说话,他也不可能说自己是猪那么,他说的就是钟夫人了?
他管钟夫人叫做下崽的猪?这也太侮辱人了!
更令人生疑的是,他在让钟夫人吃什么?这屋子除了老奶妈自杀弄得满地的血污,哪里还有什么吃的?
可是,阿樱分明也听到,钟夫人吧唧吧唧吃的很香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满足的直哼哼真的很像猪
就在阿樱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人一脚踹倒!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骂道:“起来!这都睡得着,真是一窝猪崽子!”
阿樱只得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模糊呆滞一些,眼神尽量茫然地看着那男人。
“起来,去夫人那里去!”那男人命令阿樱道:“把你脚底下那个东西带上!”
阿樱恐惧到了绝望的地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难道,也落得老奶妈一样的下场吗?
眼下,她却别无选择。在屋子浓重的血腥气中,阿樱弯下腰,拎着老奶妈的耳朵,把她的头拎了起来,迈着机械的步子,朝趴在卧榻下面地上的钟夫人走过去。
每向着钟夫人迈开一步,阿樱都在心底尖叫着“不要!”
她眼睛看见的,足以让她崩溃昏倒!可是,更强烈的求生**,支撑着她,撑着她仍旧一步步地靠近
靠近地狱。
阿樱眼睁睁地看着钟夫人,像猪圈里的猪一样,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老奶妈的血泊中,如同饿疯了的野狗一般,用嘴巴撕扯着老奶妈的身体!
老奶妈身上的血肉,一块块的被钟夫人撕咬下来,早已不成了人形!
而钟夫人,却满脸的满足感,眼中放光地大口大口吞吃着!
越接近钟夫人,阿樱越觉得脚底湿粘不已,似乎每走一步,脚下的那些血都会把她脚上的鞋子沾下来!
阿樱站住不走了,在距离钟夫人十步远的地方。
那男人却也不催促,只抱了肩靠在门框上,看着阿樱和钟夫人。
钟夫人在大嚼大咬中抬起头,看见了阿樱。
顿时,她发出了一声如狼似狗的嚎叫,就那样手脚并用着,用极快的速度朝阿樱奔了过来!
看着满脸是血,甚至头发梢都在滴答着血珠的钟夫人,呲着被血染红的牙齿朝自己爬过来,阿樱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