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从上面往下看着张小普,一脸的不屑:“张牙舞爪的好像让人捉住的螃蟹,你是负局生吗?”
“我当然不是!”张小普发现自己是仰面躺在地上,这才赶忙跳起来,道:“我都说了那只是一段记忆而已,我自己只是知道,又没有真的实践过”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四周看去,慢慢的脸上便多了些惊讶的表情:“这这是镜子里吗?”
“对啊!还用问吗,这当然就是在海马葡萄镜里了。”江月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太太不可思议了”张小普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大大张开了嘴巴。
这时周游也从外面跳了进来,这在已经处于镜中的两人看来,就好像他是从空中掉下来的一块陨石似的。
周游就地一滚,泄去了坠落之力,站起身到了张小普身旁,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镜子里可真是别有洞天啊!”
只见他们三人落足之处像是山间的一处平坦之处,地面上苍苔点点,蓬草四围,远方可以见到层峦叠嶂深深浅浅高高矮矮地延伸到了天边。在他们三人的身后,是一株如老龙般鳞甲苍苍的大松树,树下一块光滑幽凉的青石。再往松树后看去,却是一间茅草覆顶的小小凉亭,亭内随意放着三五个蒲团。
草亭后壁便是青色的山壁,山壁略靠右倾斜的地方,挂着一道不算太大的雪白飞瀑,从云雾缭绕的顶上飞溅而下,不算霸道却也不失气势。
“这是不是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洞府?”张小普已然是看呆了。
“这地儿我却有些眼熟”江月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周游斜了那水人一眼,道:“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见过,您老人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对吧?”
“别叫我老人家!”江月心眉毛一拧,却难得的没有大发作,只是走了过去,扶着老松树,凝视着那间小小草亭,道:“这个地方,我真的见过我和他在这里在这里待过和一位朋友”
江月心一时默然,好像是沉浸在了什么往事之中。周游和张小普对视一眼,没再说话。他们两个默契地转过身,背对着江月心,自去观察打量草亭老松前面的环境。
不过这地方除了平坦些砂石少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了,看起来也就是一处庸常的山腰平缓之地罢了。
一时间,三人俱是无言,只听得细瀑飞落的声响,幽幽静静的循环着,只是不知那瀑布的水流会归于何处。
“白义曾经在海马葡萄镜里住过,这里肯定是它根据它的什么记忆改造出来的。”半晌,张小普方道。
“有道理”周游微微点点头,道:“只是不知,它为何单单要造出这样的一个环境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这大约就只有白义知道了”张小普轻声道。
也许还有一个人吧?周游往后看了一眼江月心,发现这水人还在松树下发着呆,整个画面看起来极富诗情画意。
周游转回头,仍和张小普说话:“咱们三个这就算都进来铜镜了,只是不知道这面海马葡萄镜如何往深渊中走呢?”他记得自己跳进镜中时,这铜镜还在空中悬着呢,难道说,它能自行往深渊入口坠落吗?这镜子不会有灵性的都到了自己知道怎么走路的地步?
“即使已经打开了深渊入口,要进入的话,还是需要你们修习者用到一定术法的”张小普道。
听他这样说,周游不由焦虑了起来:“可我们现在都已经进来了,外面跟本没有”
“你放心吧,白义也是一样的,”江月心此时走了过来,站到了周游身旁,道:“甚至,它比你这种庸常的修习者更妥当呢!”
周游叹口气,道:“我说,您就不会说点儿人爱听的话吗?”
“好听话当然会说,”江月心优雅一笑,道:“不过那得分说话对象是谁。”
周游运了运气,竟无言以对。张小普在旁瞧了,忙用话来打岔:“咱们如今都在镜子里,外面是什么情形,又如何得知呢?”
“哟,这个问题,你那前世记忆里没存吗?”江月心却没准备放过张小普,话里的刺儿一样甩了过来。
张小普大约是习惯了水人的傲慢,态度很是谦卑,他也不生气,却将姿态放的很低,道:“这个的确是不知,还请江大人指点一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小普如此恭敬,江月心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略微扬起了下巴,道:“这铜镜里灵气充沛,又被白义改造过,所以一定会通晓镜中人的心思所以,你且等着看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看外面的话,海马葡萄镜就会给我们特意开个窗口?”周游感到很是讶异,这哪里是古老的铜镜,那简直就是ai啊。
周游和张小普的一无所知更衬托了江月心的见多识广,这水人不由下巴抬的更高了。他眼睛在镜中的天地上来回转了几圈,随后盯住了天空中没有被树木枝叶遮住的一块澄蓝,道:“来了!”
“什么来了?”张小普和周游俱是莫名其妙,正待要更详细的询问,却忽然感觉脚下剧烈震动起来,就好像他们所处的这水墨画般的青山要崩裂塌陷掉一般!
“这怎么回事儿?”周游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狠狠向后跌倒,而他身旁的张小普也好不到哪里,宛如当时被周游扯了上天似的一般模样,又下意识地扭动着手脚毫无意义地挣扎了起来,像是一只手足无措的蜘蛛。
他们身后的松树、青石、草亭,乃至飞瀑和山壁,此时好似成了脆弱的盆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提起来,粗暴的往空中一抛!
周游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地面跑到了上面,自己则大头冲下,向着山壁崩解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