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须腕猛甩而至,但那少年却动也未动,只定定望着江月心,目光出奇的清澈,仿佛有种奇异的能穿透一切的力量,即使相隔了如此之远,江月心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江月心抬起的脚后跟又慢慢放了下来。
相信他。
须腕重重甩了下来,几乎已经触到了少年头顶的乱发,这少年方才迅速又不失从容的,骤然往后一翻,在空中打个滚,手中一道剑气及时射出,随即他稳稳站在了这白亮的气剑之上,看着须腕不分青红皂白地砸烂了醅蚁颠倒的脑壳!
相信他,没错的!
江月心淡淡一笑,将手中握紧了的长剑重重向下按去,目光这才转回到那条鬼祟的根脉之上。
随着长剑像切豆腐般往地下陷去,只听一阵吱吱乱叫响起,那条暗黑的根脉顿时断为两截,一股黑污臭秽的汁液顿时从根脉断处喷涌而出!
江月心生怕那汁液有毒,忙向旁跳开,顺带拔出长剑,往那根脉后段再次砍了过去。那长剑寒光凛凛,一看就知非同凡响,哪怕这鬼祟根脉堪比金铁,也管叫他一剑两断!
那暗黑根脉像是还没从被斩断一端的惊惧中醒过味来,兀自扭动着无处躲藏间,竟又被长剑斩断长长一截,它露在根脉“树干”外面的部分,竟被江月心的手下长剑给削了个干干净净!
江月心大受鼓舞,再次举起手中长剑,想要一鼓作气,将这毒恶根脉藏在“树干”中的部分也给来个了断!
可是还没等江月心的长剑落下,早被削成半截的“树干”却自动“哗”的一声散了开来!这一下子,不仅江月心意外,就连那条连连被斩的暗黑根脉明显都是一顿。
那半截树桩子般的“树干”,本就是由数条根脉扭结而成的,此时散开,真真宛如树倒猢狲散似的,一条条或粗或细的根脉,竟像是潮水般呼的退去,像是暗夜下被远远推开的海浪,又像是;落败的蛇虫,一时只听见洞内处处“沙沙”声起,那一片片根脉俱皆往后退却、紧缩,哪怕有一些还挂着江月心放出的冰霜,也动作不太麻利的跟随着大部队,一溜烟地缩进了地下,藏身进了泥土深处,就像它们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剩下的就是罪魁祸首,别叫他逃了!”
少年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从顶上传过来,江月心不敢移开目光,只略略用眼角余光往声音来处瞄了一眼,看见脑袋碎了的怪物歪歪扭扭的,却仍然保持着站立之姿,更有无数碎屑正从泥水淋漓的大潭中反向飞起,往怪物身上贴去,就好像怪物身上有强力磁石一般。更别提怪物的三条须腕仍然神勇不减,伸展开来追着那少年想要把他卷进来绞成肉干。
“得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怎么办吧!”江月心毫不客气地高声应道:“该怎么做,我知道!”
说着,江月心已经举起的长剑微微一转,剑尖对准地上的某处,速速扎了下去!
根脉尽皆散去钻回了地下,只有颇为粗壮的一条依旧留在了地面之上,这根脉的末端兀自还滴答着黑污的汁水,也正拼命往后退去。这根脉蜿蜒甚长,除了被斩断的这一端,另一端应该是藏在地下,但这一端入地的具体位置,却被那具软塌塌的黑衣人尸体给盖住了。
诸条根脉散去之时,这具被抛弃的皮囊也便掉落地上,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原因,正好挡住了这最后一条根脉的去处。
想来是那些受惊的根脉去的太匆忙,钻回地面时慌不择路,都顺着一处下去了,竟将地面给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来。而那鬼祟的暗色之根,它所藏身的另一端,也恰好在这坑里。
根脉缩回的速度极快,虽然比那些见风使舵的根脉是慢了一步,但较之于江月心的剑却还是快了不少。
但江月心并不着急。
因为,这暗黑的根脉尽管在须臾之间便退到了那坑的边缘,却是无法再向内更进一步!而导致如此的原因,却是因了那具黑衣人的皮囊。
黑衣人仿佛被抽去骨骼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正盖在了这个坑的上方,而且两条原本该是结实有力的双腿,不偏不倚,像是栽葱一般,都杵进了这个坑里,简直就像是成心要给这条暗黑根脉使绊子。
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江月心带了微笑,剑尖直指根脉的去处,暗自又将“涸泽”的术法附在了剑上,迅如疾雷闪电般刺将下去!
“呜”一声充满了痛感的低沉呜咽从地下传来,随即,江月心看见这条暗黑根脉还露在地外的部分迅速枯萎干瘪了下去,就连一同被长剑刺中的那黑衣人的皮囊,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更加的像是一张皮筒子。
“别”一个艰难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略带了些气喘和沙哑,似乎是颇难忍耐身体气血被渐渐抽干的痛苦似的。
“这时候才想起求饶了?”江月心略带了些不屑,讥讽道:“不是挺能嘚瑟的吗?”
“别欺人太甚!否则我也会赶尽杀绝!”地底下的声音这才艰难而气愤地把话说完了。
江月心才不怕威胁,闻听此言只是冷冷道:“哟,还想赶尽杀绝?就您这样?我劝你趁现在有力气,还不如想想求饶的词儿,说的好了,兴许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江月心不知道少年这把长剑与寻常刀剑有何不同,但他能感觉的到,这剑不仅仅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似乎还能控制干预真气的运行!就说眼下,长剑看起来只是将根脉钉在了地里,但江月心却透过剑柄感觉出来,那根脉内里的气息,像是被无形的寒气给凝滞了,使得根脉无法自如调动,自然它也就无法逃脱了。
再加上江月心那“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