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禁卫军当然没有看懂苏姣姣的窒息操作,不过景和倒是嗅到了一些。
明明是她主动求死的,可咬着那公子不放,难道是因为害怕慈宁宫手段。
显然不可能—景和印象中,秦添从来没对苏姣姣说过慈宁宫有多狠厉残虐。
不过苏姣姣此举目的何在?
景和就在不远处看她倒下,血泊中不再动的人儿,仿佛感觉到了秦添的杀气。
秦添如果知道苏姣姣没救回来,大概他也只能一命偿一命。
“公子,你杀了她,太后娘娘那边有点难办。”即使禁卫军没想过放程幺棣活着离开,可表面功夫做的是相当不错。
“她是我的姣妹啊!”
前头静默许久的程幺棣,难过和委屈说来就来,“噗咚”一声跪在地上,不巧硌到了块石头,膝盖刹那间被挑破了肉,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望着那一滩血泊开始嚎啕痛哭。
“她是我的姣妹啊!”
“她是我的姣妹啊!”
程幺棣一连喊了三遍,景和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妹妹,他俩竟然是程氏的血脉。
景和想起来了,程府被灭门前几个月,秦添曾派他去给一户人家送点东西。
其中,那户人家就养了一对儿女,叫阿棣和阿楚。
然后程府被灭门的晚上,秦添还嘱咐他去那户人家盯梢,一旦发现可疑的人,无须请奏,一律杀无赦。
所以,程幺棣就是那个男孩子,而苏姣姣就是……不,那女孩不是苏姣姣。
景和算了算时间,若干年前的时候,苏姣姣就已经在云隐寺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她的父母和家世背景,只知道是被个了不起的人送来的,要仔细照顾,不得有片刻闪失。
“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回去!”禁卫军的头子发话了,指着的人也包括景和。
景和毕恭毕敬地亮了腰牌,“下官督军府的人,罗大人在等我回话。”
头子微微一怔,遂点头摆手道,“带程公子走,驾!”
“大人,那尸体呢?”
头子确然忘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太后第一个把他的皮扒了。
“一起带走。”
“慢着。”景和这会儿站出来说话,全然不担心会引火上身。
禁卫军头子低眉看了眼,冷笑一声,“罗督军既然在等你复命,还不快快滚回去!小心乌纱帽不保。”
“大人,我家督军交代过,哪怕只剩几块骨头,下官也得带回去。”景和铁了心要带走苏姣姣,不过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就要看禁卫军什么意思了。
“哼,都这么爱争尸体?”
“这是督军大人的意思,下官可不敢妄自揣测。”景和冒认罗琛的手下,比承认是秦添那边的,来的更加自然和熟练。
“带回苏大夫,是太后的懿旨。”禁卫军头子也没多说,直接摆出尊大佛让他知难而退。
但秦添训养的人,从来不知道“怕”字是什么。
秦添不会教手底下的人不畏强权,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强权,就连权倾后宫的太后,也要时刻忌惮着。
“可有黄卷轴?”景和带的人都是一个打十个的那种,打架要是想赢的光明磊落,没有底下的小动作催促发酵的话,那会是一段较为艰辛的路。
“黄卷轴”顾名思义,便是皇家颁布圣旨的金黄色卷轴,盖上印鉴,即为有效。
“太后懿旨,岂是你这个级别能看的。”禁军头子直接就回绝了,准确来说只剩口谕而已,当然不可能有所谓的卷轴。
“大人是不是没有?”景和也不是个吃素的,且不说苏姣姣有没有死透,反正人不带回去,他自个儿是一定会拔凉拔凉的。
“我有。”禁军头子想的也很周全,随身都携带着旧日的懿旨,只要不打开,那卷轴就可以一直是太后下一个行动的准则。
“那不知……”
谁知景和话还没说完,禁军头子很快地在面前晃了下黄卷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对方又牢牢地揣了回去。
“驾!”
表面事情都办完了,禁军头子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呱唧,好歹太后急着要消息。
景和看着禁卫军的人马越来越模糊,可耳边那句“苏姣姣不带回来,你也别回了”却越来越清楚。
不行,他一定要带回苏姣姣。
景和几乎是一眨眼做的决定,跟随的精兵还没跟上,一个人踩着风追了过去。
“大人留步!”
被临时拉来打架救人的精兵,看到唯一的主心骨去追赶禁卫军,他们也不敢懈怠分毫,个个儿都奋力地加快上前。
才走了不到十里路,禁卫军头子又听到了吵吵的声音,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手举到半空就歇息下来,等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怎么又是你!”
头子急着回去复命,但景和急着来捞人。
“苏大夫可否交由下官?”为了苟命,景和并不介意多给秦添抹黑。
瞅这禁军发言人的表情,他几乎可以断定太后蛮属意罗琛而不是秦添。
某种程度上看,秦添和罗琛是真真切切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上,相互成长进步,也要相互较劲儿争光。
“滚。”头子咬着牙丢了这么一个字,从收到密令出来,再到苏姣姣没了,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要比太后给的多太久。
“若大人不肯,那就休怪—”
景和的回答才开了个头,真正的当事人就像诈尸一样惊醒了,挺直了身子坐马背上,拿走骑马人的马鞭,目光依旧淡如水。
“鬼啊!”
苏姣姣够着缰绳的时候,前头的人像根针似的杵在那儿,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什么鬼……
不光是禁卫军们,连景和等人也被吓个不轻。
所有人都看着苏姣姣死在一把剑下,正中心脏的地方,不可能还像个没事人醒来。
“她是我的姣妹啊!”
苏姣姣还魂也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