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群臣骚动,王安石也皱着眉,露出不悦之色,钱家主连忙道:
“秦兄,不要说了。”
“那白莲教众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敢作乱,已劫了你家钱粮,去海外打造圣国了。”
秦尚闻言,差点吐血,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底牌竟都是内奸。
不甘之下,他死死盯着钱氏家主吼道:
“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唔……”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已被禁卫几个嘴巴打掉牙齿带了下去。
王安石这才点了点头,对钱家主道:
“你等退下吧,自去密谍司销罪。”
他看不上那些蛊惑百姓乱教,也不想让群臣怀疑曹斌与这些人有什么沾染。
不过这白莲是曹斌剿灭方腊后,由摩尼教改造而来,全在掌握之中,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人的去处,王安石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剩下的这些教众,只是偶然发现秦氏有不轨的意图,才暂时留在大宋,发挥的最后一点作用。
大宋禁止银祠乱教,否则以如今密谍司遍布大宋的力量,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种数万人规模的大教?
可以说,秦氏家主从一开始就在曹斌的监控之中,只是为了钓出更多的敌人和叛徒,才容忍他上蹿下跳,还特意给他造势。
那钱家家主就是如此,对方早在太学生逼宫时就被牵连进来。
为了赎罪,早已经成了密谍司的编外人员。
这也就是欺负秦家主这些人不懂曹斌的新军制,打了个信息差。
要知道,自从军制改革以来,别说军都指挥使一级,就是营级军队都配有管理士卒思想和生活的教导官。
作为军都指挥使,不仅有教导官监督,还配有参谋长,不要说拉拢同僚,他们就算真要造反,也指挥不动士卒……
当然,这些谋划倒并不是专为坑害秦家家主而设,对方还不值得曹斌这么做。
他的目的是留下一个“知根知底”的奸细,吸引那些隐藏很深的政敌和辽人,让所有人都暴露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免得在猝不及防下,突然跳出个敌人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在他出征,后方空虚的情况下,秦家这些权倾一方豪绅也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甚至连辽人都被吸引过来,再留着对方毫无益处,也就只能收网了。
否则,曹斌倒不介意留着这么一个人,继续发挥引人入坑的目的……
不过,王安石对潘太后的解释也是实情,这些谋划虽是曹斌提出,但他不可能事事躬亲,早已将卷宗转入政事堂分管的密谍司,由王安石全权负责。
见潘太后不想将事情继续扩大,王安石也并未多言。
他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经过多次诱敌清洗,其实后边站出来的人也未必仇恨新法,一心跟随秦氏家主等人搞政变。
很多人不过是趋利避害,随波逐流,想保命保官而已,就像李公亮。
不能说这些人不值得严惩罢黜,但这种人永远也驱除不完,在朝堂上占据大多数……
见事情完全在潘太后和王安石的掌握之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寇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满腹怨气。
刚刚他都做好与乱臣贼子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没想到是场闹剧。
相对于寇准,李公亮却只道惊险,暗骂曹斌阴险的同时,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轻易表态反对曹斌,说不准就会中了这小子的诱敌之计。
最让他痛苦的是,曹斌比他年轻很多,就算他一直隐忍,也耗不过曹斌,恐怕今生首辅无望了……
这时,潘太后问道:
“王相公,前线没有战报吗?”
听到这话,所有朝臣连同庞太妃、佘太君等人都紧张起来,首战关乎士卒士气,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势走向。
王安石奏道:
“三日前有行军战报,娘娘已经看过,按日程算,魏国公此时应刚刚抵达前线,尚未与辽军接战。”
“虎豹骑军或许已在几日前与辽军接战,今日或明日就会有战报送回。”
“至于西路军和中路军,距京师路途稍远,战报还需过些时日……”
潘太后失望地点了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绪,开始听取奏章,临近退朝,有太监进殿禀报道:
“启禀娘娘,密谍司已将辽国奸细尽数抓获归案。”
“为首者乃契丹魏国王,他请求陛见……说是误会,他是来出使大宋的。”
“若能得赐放还,愿劝辽国退兵,使两国复归和平。”
听到这话,潘太后差点气笑了,不过却没有拒绝此人请求,反向群臣问道:
“诸卿以为该如何处置此人?”
寇准闻言,马上振作精神建言道:
“太后,不可将其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