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顾文茵突然扬声喊了一句。
人群外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的元氏,轻声应了一句,对顾文茵说道:“找到你哥也不回家说一声,让你叔和我悬着颗心,还不快回去。”
话落,转身便往回走。
顾文茵“哎”了一声,一手拉着李木荷,一手拉着罗远时,小跑着去追元氏。
张福鹅怔怔的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人群三三两两的也跟着散了开去。
罗骀看了眼正拥着小曾氏往家走的罗驹,又看了眼地上闭了双眼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真的昏『迷』了的曾氏,未几,叹了口气,正欲弯下身子去抱曾氏起来。
不想,横刺里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跟前。
“小雪娘,你……”
罗骀看着不过短短几日就瘦得皮包骨的徐桂枝,唇角噏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桂枝指着地上的曾氏,哆嗦着嗓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猪泷山回不来,我带着长生和小雪,上门给她下跪 ,求她喊了你大哥二哥和四弟上山帮着找人?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说的?”
说着话,豆大的眼泪自深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落在她颤抖个不停的嘴唇皮上,咸涩的如同吃了咸浸的杮子一般。
罗骀拧了眉头看向徐桂枝。
长生和小雪默默的走了上前,一边一个抓住了徐桂枝的手,“娘,您别哭了,爹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罗骀咽了咽干干的喉咙,扯了抹僵硬的笑,说道:“是啊,小雪她娘,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过去的事……”
“过不去!”徐桂枝突然嘶声喊道:“这一辈子都过不去,都是当娘的,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对罗驲和罗骈她能掏心窝的好,对你的死活却可以不管不顾?”
“你知不知道,我带着长生和小雪跪在她脚边求她,她是怎么说的?她说没了你和阿驹,她还有三个儿子!你能活着回来,那是菩萨保佑,你要是死在猪泷山,那就是你的命!”
罗骀脸『色』白了白。
曾氏打小就偏心罗驲和罗骈他不是不知道,从前,他总告诉自己,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有长有短,偏心就偏心吧,反正自己也平平安安的长大,娶亲生子了不是?
可是,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曾氏竟然能说出那样诛心的话来!
什么叫,他和阿驹没了,她还有三个儿子?
若是,在猪泷山的罗驲和罗骈,她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躺在地上的曾氏眼睛微微的动了动,搁在身下的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徐氏你这个恶『妇』,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等了等,没有等来罗骀的动静,曾氏悄悄的睁了条眼缝,这一看,把她给气得,一咕噜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罗骀便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
原来是罗骀一边安慰着徐桂枝,一边抱着小雪,一家人正朝家的方向走去。
罗骀的步子顿了顿,下一刻,却是继续迈脚往前走。
曾氏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原地蹦哒着,只是,很快周遭的人便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的叫骂。
最后,还是高氏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上前来将她半拉半拽的拖回了家。
一路上曾氏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高氏的身上,对她又是掐,又是打的,高氏咬牙忍着,回到家便一松手,逃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罗杏果呆呆的坐着,看着窗棱外漆黑的夜空,听着一门之隔曾氏长年如一日的骂声。
见到逃命似的跑了进来的高氏,罗杏果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讥诮的笑,问道:“『奶』是不是又把气撒你身上了?”
前一刻,还『揉』着胳膊的高氏,手上动作一顿,慢慢的放下了手,走上前,坐在了罗杏果身侧。
“娘,我多一天也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了,现在爹不在了,我的婚事……”
高氏摇了摇头,“你爹走之前,留了话,说是你的婚事,你哥哥他有安排。”
罗杏果猛的站了起来,杏核似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高氏,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高氏撇了脸,不敢和罗杏果的目光对视,嚅嗫着说道:“你一直念叨着汪家的小郎,娘怕说出来你伤心,就……”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罗杏果泣声喊道:“既然一开始就没看上这桩婚事,为什么又要送我去舅舅家?你让哥哥安排,他能给我什么好的安排?”
“杏果!”听到罗杏果埋汰罗飞,高氏心里不乐意了,她抬眼看着罗杏果,“他是你亲哥哥,难道他还会害了你不成?你嫁得好,对你哥哥对我们家……”
“什么叫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