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宫妃与夫人们会动摇,但不代表冉贵妃会动摇。
甚至就连坐在一旁的削瘦夫人都不禁站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拿锦帕拭泪。
但冉贵妃眸子里的底色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与漠不关心。
她不在乎姜翎儿是不是长跪不起,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刚刚小产了身体还正虚弱。
甚至她也不在乎嫂子姜氏和她生下来的儿子。
即便冉将军对这个老来子疼若至宝。
只因为在众人眼中依靠着冉将军的她,其实才是这段关系中的掌控者。
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呵,不过是比邬仇更好用一点的奴才罢了。
甚至有的时候,他甚至没有邬仇好用。
因为邬仇就是一只恶犬,这些年为她做尽爪牙,在宫中得罪的人不知几凡,若是离了她的庇佑,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冉将军是外戚,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所以他一定会有私心。
而私心,会逐渐滋长出野心。
这是一把不稳定的刀,可再不稳定,那也是她手里的刀。
若非握刀人是她,也就只是一块废铁罢了。
所以,哪怕姜翎儿什么也不顾的豁出去了,不要自己的身体,不要自己的脸面和尊严,甚至接着周围人的存在威逼贵妃给她一个交代,可冉贵妃依旧满不在乎。
她只是垂了垂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施恩般的看了眼匍匐于地的、狼狈的姜翎儿一眼,淡淡道。
“只是一块未出世的血肉,还当不得大雍皇长孙的名号。”
跪在地上的姜翎儿一愣,只觉得浑身一冷,好似跪在了冰天雪地的冰原之上。
她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绝情。
明明,明明……
“贵妃娘娘,妾身有一问,还望娘娘容禀。”一直安静的待在一旁的颜水儿忽然开口道。
冉贵妃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终于带了点诧异,但也只是一瞬。
“说。”
颜水儿看向姜翎儿身边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医女,问道。
“敢问姜承徽这胎滑落时月份已经多大了?”
医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颜水儿叫的是自己,忙上前几步,弓着身,小声回答道。
“回承徽娘娘,姜承徽这胎滑落时……”
说到这医女似有所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红着眼,死死看着她的姜翎儿,忽而浑身一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忐忑着,却仍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已是三月有余。”
她明白,即便自己能模糊过去,可宫中那么多的太医和医女,并非只有她一人能诊断得出这月份。
但凡其他人与她今日说的有出入,她都死无葬身之地。
更别说这件事事关皇嗣,事后肯定会经手太医院,她绝不会因为姜翎儿的一个眼神就头昏的为她打掩护。
哪怕她根本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需要打掩护。
颜水儿老神在在的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她继续问道:“敢问娘娘,三月前内府司记录的东宫档案中,可有姜承徽奉诏侍寝的记录?”
贵妃没想到颜水儿会问这个,眼中再次兴致盎然起来。
“你谁说……姜翎儿这胎,并非太子血脉?”
质疑姜翎儿偷人,这和当众说太子被人戴了绿帽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周围众人哗然。
她们看颜水儿的眼神都变了。
但颜水儿低着头,却并未有什么神情变化。
若是平常,即便她心中怀疑,也肯定不会当众点出这件事来。
但一来秦桓早就和她说过,为了降低某些人的戒心并分散一些人的注意力,在即将南下之前,他会主动做出一切荒唐的事来。
就像是当初他装醉,将计就计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收入东宫一样。
但颜水儿觉得,与其自污,还不如被动的‘遭受背叛’。
尤其是这‘背叛’还关乎男女之间的桃色故事时,它吸引人眼球的力度,绝对比他自己自污的力度要强。
毕竟八卦、看热闹是人骨子里的天性,大多数人都很难避免。
二来嘛……
颜水儿抬起双眸,看着不远处原本还是满目怨恨与泪痕的姜翎儿。
此时苍白着脸,僵硬在原地,全身紧绷得几乎像是一块石头而不自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三月前的内府司记录的东宫档案中有没有姜承徽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
就连内府司有这个档案这件事,她都是在最初假装被盛宠的那几天,偶然见到含春和内府司的宫人报备时才知道的。
她之所以会去质疑,是因为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