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战事止,安亭侯府之子晋封护国大将军,赐婚苏宰辅之女。
苏念念在府邸中正准备摘梅花,做些糕点。
刚转身,被岩石边站着的黑色人影吓得往后一退,整个人往后倒去,堪堪被一只手拉住,摁坐在树旁的石头上。掉落的篮子被他另一只手稳稳地拿着。
苏念念眨巴着眼睛看清来人,天生锐利的眉目透着煞气,远处的灯火明暗交错在他脸上晃动,一瞬间与外界的烟火气隔成两个世界。
苏念念看他肩上的有湿润的痕迹,显然在这儿有会儿时间了。
“季将军,你这样进来,实在有失礼数。”苏念念懊恼地看着眼前人,语气间不免带着不悦。
季松不可置否地退开两步,随意地依靠在梅树的枝干上,“我以为苏姑娘有很多问题白天没来及问,特意来解疑答惑的。”
“......”
确实,今早苏念念还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不过短短一场庆功宴,眼前这位新起之秀的将军成了她未来的夫君。
宴会上太子公然与吏部侍郎之女有染,一怒之下太子因私德有亏幽静东宫。而她则被另赐新婚。
季松神态自若,仿佛是在自家庭院般闲适。他微微弯下身,看着苏念念那双漂亮的眼睛说,“苏姑娘嫁给在下是感觉委屈了?还是替太子感觉委屈了?”
“......”
苏念念伸手抵在季松肩上,微微将其推开些许,才慢悠悠地说到,“深夜翻墙来访,知道的,说您是将军不拘小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流寇盗匪呢。”
季松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安静地看着她,苏念念是他自己选的妻子,一个苏宁阳在军中时常提起的家中幼妹,娇憨肆意,惹人喜爱。当二皇子同他的交易时,关于妻子的挑选,他第一时间只记得这个名字,便也选了这个名字。
妻子,季松忍不住摩挲自己粗糙的指腹,真是一个美好的词。它和苏念念也确实很配。
夜空中窸窸窣窣又开始下雪了,苏念念皱皱细长的眉毛,“你还不走吗?下雪了。”
季松闲适的看着落下的雪花,丝毫不见着急,似乎打定主意想听苏念念关于太子的回答。
“季将军,我自然是相信太子是无辜的,做为设局者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大概是将军觉得委屈了,所以才深夜来访?”
苏念念是相信太子的,她们不仅是因为一起长大,更是因为太子的秘密更是只有她知道。
“苏姑娘会是在下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共度一生的人,在下很期待,不觉得委屈。”
苏念念抬头去打量此人,迎着远处灯火,安静沉稳,神色认真。但私自夜访这行为怎么都和沉稳搭不上边。
纵使齐国民风开放,这也着实出格,若他们真实心意相通还好说些,偏偏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即使定亲亦不相熟。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红珊的呼唤声,大概是看她许久不归,找过来找了。
她只能冷着脸同眼前人说,“还不走?真打算被人看见?”
“此次来还有个消息送给苏姑娘,全当见面礼了。阑国的休战书会在下个月由阑国使臣进都城,面呈皇上。届时的羽林军会分为两层,皇宫一层,城外一层。”
来寻她的烛光已经照到这边,苏念念余光已经看到即将转弯过来的红珊。
季松却丝毫不见着急,依旧弯腰伸手拭去苏念念鼻尖沾染的雪花,才不紧不慢从容地消失在假山背后。
等季松彻底消失在黑夜里,苏念念面露冷意,垂眸看着地面。
拉拢一个男人,很简单,不是吗?顺着他喜欢的单纯善良的模样,露出盈盈笑意,再稍作推拒。
苏念念神情冷漠的回到房间,季松今晚对她如此熟稔亲昵,想来就是觉得,定亲了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看着镜中白皙的脸上已经被擦得斑斑红印,但依旧能感觉到季松手掌粗糙厚重的触感。
“红珊,今日这身衣衫,拿去扔了。”
苏念念不带感情地看了眼被收起来准备浆洗的衣服,面露不喜。
落雪一夜未停,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掩盖住所有的行迹。
暖帐软被中,梦中苏念念看到自己陪同太子顺利继位,她正奢靡无度的吃喝享乐,冷光一闪而过,突然一把剑穿肚而过,剧烈的疼痛让苏念念蓦然睁开眼睛。
外面刺目的阳光穿窗而过,洒在地面上。
红珊赶忙放下手中端来的脸盆,来扶滚落在脚踏上的苏念念。
“怎么都是汗,主子昨晚做噩梦了?”
红珊细细擦拭着苏念念脸上的汗,发现她亵衣都透出丝丝汗渍,小脸惨白没有血色,明显是吓到了。
苏念念汗津津的手握住红珊的手腕,声音透着惊醒后的虚弱。
“今日哥哥休沐对吧?”
“是的,大公子今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