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府。”
苏念念久久不能缓过神,梦里迎着光毫不犹豫给她一剑的人,竟然是季松!他神色空洞的冲她歪头,浅浅勾起一个没有感情的笑,像一个提线木偶,诡异又可怕。
苏念念穿戴整齐来苏宁阳的院子找他,惊奇地在院中凉亭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阴魂不散,怎么今日还在。
不过这次他穿的周正,一身遒劲爽利的黑色锦袍不带任何修饰,浓重的黑发用简单的银冠束得整整齐齐,没有梦中的内敛狠戾,也没有昨雪夜来访的漫不经心,坐在那沉稳如靠山,冷寂似寒风。
季松不紧不慢的放下水杯,抬眼朝着苏念念望去。
鹅黄的长袄,下摆绣着团团的红蕊,像春暖乍寒间突然长出来的黄素馨,整个人嫩生生的站在那,表情呆镇地看着他,似乎看到他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季松朝苏念念招手。
“苏姑娘,那边风大。”
苏念念笑意温和,坐下间还素手轻抬给他面前的杯子倒满水,眉眼弯弯,像极了星光璀璨中熠熠生辉的月亮。
“季将军一早来找哥哥是有何重要的事情吗?”
季松从容地转着茶杯,视线轻轻落在对面笑意盈盈的脸上,“嗯,同宁阳约了切磋棋艺。”
苏念念暗骂,此人事多。却又听到他说,“苏姑娘若有事在下可以下次再来。”
“不必。我走。”
苏念念扯下那虚假又漂亮的笑容,转身就走。
季松看了眼一直在苏念念身边的绿腰,面不改色地开始布棋。他从苏宁阳这个世家子身上学到不少,他要在这儿活下去,这是个很好的棋子。
围棋布局不就讲究一个,步步为营,看似是垂死挣扎的困局或许就是最好的反杀方式。
刚才这姑娘来所谓何事,他随意便能猜到一二,一为太子蒙冤,二为打探他的消息。可惜,这局棋已经结束了,若想翻盘,也要下盘见分晓了。
傍晚时分,残阳的余晖铺满院子,裹着厚重衣衫的小厮步履匆匆递来她的便宜哥哥的消息。
言辞中最季松是夸了又夸,容貌出众,能力绝雄,周边绝无莺莺燕燕,就差直说让她安心成亲了。
苏念念捻着纸条的手紧了又紧,攥出深深浅浅的印子,最终撒火似的扔进炭盆中,窜起小小的火苗。
烧得极旺的炭盆熏得人愈发的烦躁。
苏念念抚摸着怀里的精巧的手炉,抬头看向微微阖开的窗户,外面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清冷。
“绿腰,我们也去安亭侯会会季将军。来而不忘非礼也。”
安亭侯府,季松住的未安院内。
一个黑色的影子,轻轻敲了敲季松的门,黑着的屋内,悄然开门。
门外的黑影低声说道,“苏姑娘和她的侍女,刚刚从北墙翻了进来,正在府内,好像再找您的住处。”
季松黝黑的眼眸涌上一丝笑意,朝着应该是她们翻进来的方向望去,目之所及是满是夜色,但他知道他未来的妻子就在里面。
“在哪?”
“在西丰小筑那边,有暗哨看着。”
玄色里衣包裹着遒劲有力的肌肉,宽肩窄腰随手披上的一边的披风,大步走进黑夜的大雪中。
借着夜色的掩护,绿腰给苏念念裹紧衣服,正要带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站在一旁些许的季松挑了挑眉,出声道:“那边住的是季兴言
。”
季兴言?安亭侯府次子。
苏念念抬头望去,就看到那个人,撑着伞,一身单衣外面宽宽松松搭着一件风衣,衣袍下摆似乎有细线的刺绣,随着他的沉稳有力的步伐在风雪中走出了踏雪寻梅的闲适。
季松自然的将伞倾斜到苏念念头上,“苏姑娘是想尝尝伤寒汤药的味道吗?”
绿腰伸手挡在了他正要去扫她帽罩上的雪花的另一只手。
季松抬眼冷漠的瞟了一眼绿腰,将手缓缓放下,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示意苏念念跟上。
“安亭侯府入正门,随主道往里走第一个是宴客大厅,再入内往南侧是庭院,东侧是花园;再往里南侧是我的未安院,再里是.....”
在黑夜中,季松的声音平缓的给她讲着安亭候的院落结构,仿佛苏念念是正大光明迷路在侯府的客人,而主人正一本正经的给她讲解,以防她下次再走错路。
她披风的帽檐太大,苏念念只能抬手微微撩开点,才能看到季松下半张脸,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很少有外露的情绪。
到季松的院内,不过短短些许路程,伞面上已经积上了薄薄的一层白色。苏念念坐在凳子上,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他的卧室吧?
整个屋内只有他们现在坐着的一套桌椅,床边有个光秃秃的椅榻,余下便只剩下一张床了。冷清得甚至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