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苏宁阳一身朝服未换,带着有些年迈的王院长在迎春楼等苏念念。经过一系列问诊,王院长的眉头紧锁,细细地将苏念念的症状记下,并只开了些安神定气的药,并表示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听此,苏宁阳神色更加不安,“不过是睡不好些,难道还有其他病症?”
“苏姑娘自幼便虚弱些,但今日的是脉象除却虚浮还很细弱。若是用药后有所改善便无事,若是一直如此,那边要更详细的调整了。”
苏念念看着苏宁阳小心送将王院长下楼,遥遥望向那座高耸的囚牢,她现在的脉象是她自己用了药之后按照容妃的脉象强行改的相似的。
终于在苏念念夜夜被汗水浸透,一次次惊醒之中。苏宰相沉默地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躺在床上一天比一天虚弱的苏念念,求到了皇上面前,恳请皇上派王院长来替她看病。王老是皇上御用的御医,若无圣谕不可医治他人。
苏念念倒是没想到能直接惊动到皇上面前,让王老来给她诊脉,她本只想着借梁院长的手将消息递出去。这倒是又节约了不少时间。
随着王老来了一次又一次,苏念念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倒日日缠绵起来。
又是一次晚间惊醒后,红珊一边替苏念念擦汗,一边想劝她。红珊好几次嚅了嚅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念念咧着苍白的嘴唇冲她笑,“绿腰回来了吗?她也该回来了。”
“还没呢,传消息来说是,明日晚间才能到。”红珊替苏念念捻紧被子,不过短短数日,原本红润的面颊上泛着惨淡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消瘦的能摸到骨头。这日日下肚的克制筋脉之药,折磨的她不能好好进食,反复呕吐。
“主子,咱把这药停了吧,好不好?不能再吃了。”红珊哽咽的低下头,她怕是除了苏念念自己,现在最清楚她身体的人了。
“在等两日,在等两日时间就差不多了。”
苏念念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即使火炉烧得极旺,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她还是感觉四周透着风,不禁瑟缩的往被子深处躲了躲。
要想骗过所有人,那就不能是骗。只有事实才能禁得起推敲。
季松踏月色而来,床帐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气息混乱粗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停住。他撩开一角,即使是黑漆漆的夜间,他也能清晰的看清睡着的人。
抬手,轻轻去擦拭苏念念额角的汗水。刚抚上她的额头,一双湿漉漉又透凉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掌背。
苏念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床边高大的身影。不过即使没看清,半夜过来,身形高大宽厚,苏念念叹了口气,轻轻唤他“季松”。
季松顺着苏念念握着他手的力道,倚坐在脚踏上,正够他可以平视躺着的人。
苏念念将手缩进被子,整人蔫蔫地没有生气。她想劝这个人别老半夜来人房里,但她太累了,不想开口,就这么耷拉着眼睛看他。
“我方才看到你院子外有些人进来,苏府外面也有些人在盯着。若不是你的人,我一会儿去处理掉。”
“?”
这些药折磨的苏念念有些麻木,反应许久才明白过来什么,其中有一部分肯定是乐坊的人,但其中有没有别的人掺杂进来,她并不确定。
可是她也并不想同季松暴露她她手上具体的势力,若有不是乐坊的人混入其中,多拖一天多一分未知的风险。尤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盯上绿腰。主子大病,贴身侍女不见身影,久久才回府现身。
季松倾身半压在床沿上,宽大的手穿过苏念念的脖颈,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个人顷刻呼吸交缠,黑夜中两人的触感尤为突出。
季松的语调在黑夜中渲染的格外轻缓,“苏念念,我不可能夜夜来守着你,你的人我不动,也不会去追查,今夜我一直在城外军营,你懂吗?”
季松死死咽下威胁眼前人的话,他有的是让她不得不说的方法,比如告诉她,宁可错杀也不错放一个,外面的人一个不留。
苏念念闭上眼睛,她不敢去赌季松的信任。但外面的事情她也不敢堵。
两个人无声的较量,在季松将头抵在苏念念脸颊边结束。
季松另一只手给苏念念裹紧被子后连带着被子一起环抱进他的怀里,轻轻地给苏念念拍着背,“睡吧。”
苏念念被裹得密不透风,整个人挣脱不得,“季松!”
“睡吧,苏念念,天亮前我会走的。”
苏念念长久的沉默了一阵,仿佛她快要睡着时,季松听到苏念念沉闷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
“季松,府外后门外东侧第一排的屋子,正门对面三间这里面的人是我的。这些宅院内都种了绿梅,枝条上会系辟邪岁的红绳,最近系上的红绳上面应该是上次清喜寺的祈福带。”苏念念顿了顿,“你答应我,不会动,也不会查。”
说到最后,声音中颤抖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