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些哭腔。季松想低头去看,只见苏念念不住的往被子里面钻。
“嗯。”季松仰头看着床帐顶,叹了口气,安抚的拍着苏念念。
这姑娘本就难入眠,季松估算着时间,起身同一直在装睡的苏念念告别。转身消失在即将破晓的黎明前。
苏念念撩开被子,看着窗外仍旧黑着的天色。其实她刚刚迷迷糊糊中有睡过去一会儿,可有很快会醒来。思绪迷乱中她想,这个人长手长脚的也不嫌挤得慌。
昨晚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红珊急匆匆的捧着还冒着白气的汤药往苏念念卧室走去。远处绿腰裹着暗色的外袍,风尘仆仆的赶来。
红珊忧愁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轻松,“可算回来了,不是说晚间才到,赶紧回房暖暖身子换身衣裳再过来,别把寒气传给主子了。”
绿腰点点头,疾步离去。
房内苏念念依靠着垫高的枕头,听绿腰汇报流匪汇聚的事情。二坝山靠近锦官县是入都城的重要道路,年关将近,近来多有流民或者商贩往锦官县或者都城而来,事情表面看上去似乎并没什么特殊。
“那锦官县有什么动作?”若真是如此简单,锦官县应该已经有剿匪的动作了。
“有县兵去了两次剿匪,皆是失败。”
“兵力损伤严重吗?”
“基本没有损伤。但两次出动都是声势浩大,然后铩羽而归。”
有问题!
苏念念按着涨着发疼的脑袋,哪有剿匪出动时大张旗鼓的,这不是传信吗?多方聚集的流匪,竟然能不伤一兵一卒的回来。
苏念念冷笑一下,这些人真的不顾这个国家的死活了。只要能拿下那个位子,下面的人生生死死有什么重要呢。
苏念念又拖了两日病躯,苏夫人终还是决定试一试民间那些方法。其中又有多少是苏念念动的手脚,苏念念不说。有些话不能她自己去说,往往穷途末路间唯一能抓住的希望,人总是愿意拼尽全力去试试的。
很快苏府就请了清喜寺的主持前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恍若谪仙的清尘。苏念念脸色惨白的同清尘一笑,她想,她终究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这些阴谋算计她也是能信手拈来了。
她利用自己家里人对她的关心,利用熏香和环境相冲算计齐妃。但是你看,她成功了。
自清尘日日来给她诵经之后,她的身体逐渐康复,夜间也不再惊醒失眠。
在清尘接到宫里出来的旨意那日,他神色平和宽容的看着苏念念,阳光洒在他白色的法袍上熠熠生辉,仿佛有佛光萦绕在他身周。
“施主,平僧有句话想同您说,有些事若时机未到,便不必强求。”
苏念念轻松地看着远处,她已经许久没有走出房门了,外面清新的空气和透亮的天空都足以让她热泪盈眶。
“可我却偏要强求!”
苏念念神情张扬,笑得眉眼舒展,整个人都显得自由明媚,转头看向温和的清尘,“清尘师傅从答应来苏府那一刻,我以为您就知道了。您若有机会,去见见太子吧。”
清尘并未回答,手握着佛珠,朝苏念念轻轻弯腰行了个佛礼。
苏念念跳下躺椅,甩手冲清尘告别。转身脚步轻快的准备回房给太子写信。
“展信佳,宫外一切顺遂,清乐寺高僧清尘师傅进宫为容妃祈福驱邪,此人可信,务必结交。另二坝山流匪聚集,锦官县兵匪勾结;阑国君主暗中来访。”
苏念念把信纸折吧折,仔细放进素净的信封中,加上防拆印记。正要找绿腰送进宫去,红珊嗔了眼又不披外袍的苏念念,一边着手去拿衣服,一遍同苏念念解释。
“绿腰晌午就去了乐坊,您不是说,有空去清点一下府外我们自己的暗哨吗,她吃了口午饭就出去了,这事确实拖不得。”
苏念念瞅瞅自己手中的信,她自开始生病就没出过门,这次正好自己去跑一趟放放风。
天已经黑透,她要趁宫门落锁前将信送进去。她带着有财,两人鬼鬼祟祟的同线人交完头,火速离开那条深邃的小巷。
季松面色沉沉的看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拐进巷子又极快的拐出来消失在街边。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城外练兵,今日受皇上召唤入宫,本想着晚间去看她,结果收到暗卫来报,这人大病初愈就赶忙来给太子送信。真是好一个感情深厚不离不弃。
季松倚在角落,抬手捂住眼睛笑出了声。苏念念这些时日的乖顺让他产生了她属于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