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敏儿喜欢世子,你也能做主?!”
王县令沉声道:“胡闹!安王府岂是你这种身份能肖想的?”
“可徐家的大姑娘不就许给安王府了吗!”邢氏想起徐奕清那种平平无奇的脸,就憋屈得厉害,“她算什么,一个姨娘的庶女,她凭什么!”
输给徐奕瑶,邢氏还能承认女儿不够漂亮。
输给徐奕清……就徐奕清那副壮实憨胖的身子,面团似的脸,随便从街上拉个人都能把对方比下去,这叫邢氏如何甘心。
王县令沉默了。
若是以往,皇家子弟嫁娶哪里这么容易,庶女不可能送给亲王做王妃。
但是安王情况确实特殊。
准确来说,安王离京前,圣上是将其贬为了庶人,他的身份跟一般平民没有区别。数年前,北翟南下入侵时,安王都不能以主帅的身份统领黑骑军,而需要借助韩副将的将军名号发布军令。
直到圣旨重新恢复了安王的封号,给了他统领黑骑军镇守辽阳的权力,安王府才有了王府的名头。
可实际上,安王的宗亲身份是还未恢复的,京中宗族玉牒上除掉的名字也没有添加回去。亲王的封号,更像是圣上不愿意给予安王统领军队的将军封号而额外给的安抚。
这种做法不合规矩,但圣上要一意孤行,也没人拦得住。所以安王妃逝去不需要送灵回京,安王要续娶,也可不那样介意家世身份。
徐家就是盯着这个漏洞,把自家不重要的女儿塞了过去。
万一安王再度复起,名字重新上宗亲玉牒,那他的王妃位置就是白赚了。
对徐老太爷的投机取巧行为,王县令是不屑的,“徐府有徐府的做法,那老狐狸不要面皮,我还要呢!”
邢氏生气地甩开袖子:“我不管!都怪你!敏儿才会脱离京中人脉圈好几年!要是不让她有些东西加持,以后回去就真的是乡下丫头没人要了,你让她的婚事怎么办!”
王县令想起在兴元县丢失的粮食,也颇为肉疼,不悦地说:“回京?回什么京,回去让娘娘问罪吗?”
在这件事上,王县令没有瞒着她,才会借着她上门送礼,来试探安王府是否对那些粮食出手。
要说没怀疑安王府,那是不可能的。
可试探的结果,王县令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胜过世子的酒量,更别说打听什么蛛丝马迹了。
邢氏虽然学问不深,却出身市井,鬼主意很多,这也是她受宠的原因之一。她听王县令感慨后,眼睛转了转,说:“那就给娘娘送上一份让我们无罪的罪证。”
王县令不解,问:“此话怎讲?”
邢氏的视线往听风苑飘:“兴元县被流寇袭击那时,徐家的姨娘不是就在那里吗?可她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没人保她能行?如果有人跟李家勾结,吃里扒外,把你的动向告诉了李县令,你这次失手不就事出有因了?”
王县令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可他又皱眉:“安王府找个下人买个不太重要的信息尚可,但若要说其他……”
邢氏撇嘴:“老爷,明日那母女可是要去大慈寺,这路程上有什么事,谁说的清?”
王县令心里一动,对啊,还可以趁机拉徐家下水。这长乐侯一家,眼见三皇子失了圣宠,想要转投安王,家里姨娘也勾结贵妃,娘娘知晓后,对他们的气恼,一定会盖过此次失粮之事。
邢氏则是想,徐家再出点啥事,总有来求他们的一天,到时候她可以名正言顺把那贤契书要到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喜色。
“大姑娘,姨娘说要你过去一趟!”喜乐的声音唤回了徐奕清的思绪。
徐奕清这几日频繁给自己把脉,终于确定体内寒气居然消散了大半。魏方并没有给他用什么特殊药物,看来原因出在卿九身上。
卿九善医毒,可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用药,并没有清除他身上的寒气,若是早有好东西,他不至于在来辽阳县的路上犯病。加上卿九近日一直在养伤,根本没有离开过安王府半步,不可能从哪里得到新的药材。
所以徐奕清怀疑,卿九在他身上用的不是药,而是毒。
卿九是个本性凉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她可以隐忍徐家十数年,与那徐二公子无感情却行夫妻之实,也能在梦中为了某些原因,直接一刀阉了徐奕清。
若是卿九对徐奕清下毒,以毒克伤,倒也不奇怪。
可徐奕清探查过自己脉象无数次,又无异样。
带着这样的疑问,徐奕清迈入卿九房门,那瞬间,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种熟悉的异样檀香味……
“站在门口作甚,进来。”
卿九的声音从内传来,徐奕清随手在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封了些经脉,这才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