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世子夫妇莫名在家中亡故,徐家停尸一天都不敢发丧,直接火葬了两人,在城郊只立了衣冠冢。这种种过往,细想之下,必定有所关联,只是如何关联,恐怕只有那长乐候本人才知晓。”
刘观待伯渊说完,才上前说道:“听说少主之前在兴元县被徐家的人下毒,不知道你可曾想过,那是有人不愿意让徐二公子一脉的人接触安王府。”
“你是说……”
“或许有人在怀疑徐家长房知晓某些秘密,而这秘密绝对不能让安王府知道。不管这秘密是否存在,宁可错杀也不能让秘密泄露。”刘观道,“所以,少主若是依旧以徐家大姑娘身份待在徐家,或许能更方便调查,但处境也更危险,暗中盯着徐家的人怕是还会出手。我原本是不赞同让你返回的,毕竟这跟我们未来的……”
“既然如此,我回去。”徐奕清直接打断了刘观的话,态度坚定起来,“母亲追查多年的事情,我不会就此放弃。”
见伯渊面露喜色,他又冷了脸,说:“我若不答应,你打算如何?”
伯渊垂眸:“我替你去。”
他隐隐咬牙,控制了下情绪才说:“只因为我祖父在仕途上阻过长乐候,他就怀恨在心,害我全家!抚养我长大的长姐,也因为卷入徐家的破事而被害。于公于私,这件事我都跟徐家势不两立!”
徐奕清沉吟片刻:“好,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你们几个主动找上门,以后龙潭虎穴,你们都得跟我一起闯。”
伯渊与其他两人一起行礼,躬身说:“从今日起,我等听少主命令,无论去哪,生死追随。”
忠心这种东西,徐奕清没奢望一个刚见面的人给予,但有相同目标的人,至少在目标达成前都是伙伴。前提是这几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冰凉的井水哗啦声被倒入木盆里。
徐奕清站在旁边,看着刘观将葫芦里的透明液体滴入盆中,几滴液体陡然膨胀,逐渐变成了黏糊糊的一团绵软物质。
刘观当即套上粗布手套,捧起物质,开始将昆仑玉往徐奕清的肩头、脸庞贴合。
粗糙的手指拍打在徐奕清脸上,那是一种不同于卿九手法的干练和熟练,每一个节律都蕴含着一个词——专业。
徐奕清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望向镜中,他果然又恢复了徐家大姑娘的模样。
他看着镜中人,问:“徐奕清在徐家可没有管家权力,你们打算怎样让我把你们留在身边?”
伯渊说:“你可知道安王府现在倾尽全力在找你?”
徐奕清心中一动,想起林间夜色里萧靖宥焦急的语气。看来萧靖宥还真是对徐家大姑娘异常执着。
伯渊又说:“这是个机会,到时候,我们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你说服安王世子将我们留下。我与义父在辽阳县多年,籍贯早在官府备案,底子清白,不是可疑人物。我与你做个丫鬟、弟弟和义父替你赶个马车这种小事,安王世子也不会拒绝。只要是安王府的安排,料那徐家也不敢多言。”
徐奕清道:“主意不错,但你们不过普通平民,如何有拜见王府带我过去的资格?”
伯渊拉过弟弟,指着那张跟徐奕清一模一样的少年脸:“师弟昨日闹那么大的动静,烨公子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拜帖。”
安王府。
魏方给萧靖宥换下伤口的药,他看着萧靖宥肩头深可见骨的伤痕,忍不住骂了句:“你好好的不学,学你父王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
萧靖宥扬眉,说道:“怎么可能!”
他突然伸手勾住魏方的肩膀,抬头在其耳边低语:“小声点,别让父王知道了。”
少年突然与人耳语,姿态随意,温热的气息几乎是缠着魏方的耳朵。
魏方正在涂药的手一抖,红了耳朵根,他满脸怒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次伤势如此严重,昨日喝了药还非要跑去凑热闹!你可知道,你身上天星竹的余毒未清,又加上百日红的毒性,稍有不慎你就会毒气攻心!这回你别想我帮你瞒着!”
年轻的大夫发了一通火,红着脸丢下药和布条就直接走了。
萧靖宥揉了揉伤口附近,痛得龇牙咧嘴,半眯着眼,又想起了徐奕清捅他那一刀。
臭小子,还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