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阻碍也让任烟行告知到了,她顿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却见“骷髅”静静地看着她。
两个人维持着这诡异的姿态半晌,“骷髅”忽然道:“姑娘当真是好颜色,嫁给小生真是委屈姑娘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手也收了回去,连带着床帐垂落遮住了他枯槁的身体。
任烟行闻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过这种感觉很有可能是身体留下来的。
还算这小子有点儿良心,待他死后她就大发慈悲地多念几遍往生咒让他尽快超度吧。
床上躺着个骨头扎手的病人,任烟行也无意与他同挤一处,只得坐在桌边拄着脑袋打盹。
直到鸡鸣了三声,屋外头才响起了敲门声。
任烟行脑袋猛地一沉,瞬间清醒过来,她起身想去开门,未想到外头敲门的也仅仅是意思两下,之后就自顾自地打开了。
进门的是昨儿张口闭口都是骂人的妇人,她看到任烟行在桌子边站着自然也明白昨夜她是在那处睡得。
只是她当下没空修理她,只想着快去床边看看宝贝儿子的状况。
她一边走,脸上逐渐扬起笑来,和蔼可亲的模样与方才面对任烟行时简直判若两人。
“珂儿珂儿,别懒床了该起来了。今儿娘把你退出去晒晒太阳。”
她连叫了几声,床帐里都没人回应。
任烟行也发觉出不对劲来,竟然连里头不住的咳嗽声和像拉风箱一样破碎的呼吸声都没了,再联想起昨天“骷髅”脸上的死相,心中愈发感觉不妙。
妇人是常日照顾儿子这个病患的,怎会察觉不到他今日的不同寻常?
她快跑几步,冲过去掀开床帐。
任烟行也走到她身后,与她一起往床帐中看。
只见床上的“骷髅”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胸膛都没有起伏,只有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妇人先伸出手探了他鼻息,犹不敢置信地俯下身去趴在他的胸口听心跳。
可是浑身僵硬冰凉的触感,却无时无刻不昭告着死亡。
任烟行看着妇人逐渐癫狂的动作,就知晓这位是咽了气。
她随之在心里默念起往生咒来。
妇人不敢置信地找遍了他身上有可能还象征着活着的踪迹,可是每一处都在宣告着冰冷与死亡。
妇人先是长着嘴巴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才嚎啕大哭出声。
任烟行微蹙了下眉,因为她出其不意的哭声,方才差点儿漏念了一个字。
待到一遍往生咒念完之后,任烟行就站在一边留着这个婆母痛苦。
母亲失去独子的痛苦,任烟行无法感同身受,却也知道人生的大悲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时就该留够足够的时间,让这对母子在最后的时光好好相处。
任烟行在旁边站着,争取让自己和旁边的大红帘子融为一体。
可是这妇人哭得差点儿晕厥之后,竟然还有闲心回头找她。
妇人瞪着任烟行,眼中似乎在冒火。
她道:“你个丧门星给老娘过来!跪在这儿,给我珂儿赎罪。”
得,这是把罪过都推到她一人身上,以减轻自己身上的负罪感了。
任烟行被妇人一拽差点儿站不稳,那妇人还往她膝窝踹想让她跪下。
任烟行就没给谁下跪的习惯,除了皇天后土她一概不跪,当然失忆的时候不能算。
竟然这个刚当了她一天的便宜婆母不让她站着,那她坐着准成了吧?
任烟行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还盘起腿来。
看着她那悠闲的姿态,那妇人旁边要是有拐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来抡死她。
“婆母,您要我怎么做?”任烟行乖巧地坐在那里,还挺直了下脊背。
“给我儿认罪!若不是你这丧门星进门,我儿还能多活几日。”妇人道。
任烟行毫无感情地道:“对不起,我错了。”
“你这是认罪?”妇人连剜死她的心都有了。
任烟行回忆了一下从古至今的哭丧,忽然福至心灵。
她偷偷打了几个哈气,顿时眼中溢满了泪水。
只见她颇为专业地从怀中抽出个帕子,在眼角轻擦了一下,顿时眼中含着的泪水就淌了出来。
接下来就要考验爆发式演技了。
任烟行牟足了劲嚎道:“哎呦我的夫君啊!”
“你死得好惨啊!为何要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啊!”
额……不对,没有孤儿只有寡母。
但是作为专业的哭丧人员,任烟行立马改口。
“诶呦我的夫君!你为何要抛下我们娘俩去了?你好狠的心啊!”
哭声震天,再配合着抹泪摇晃,那场面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