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
树鬼的身上散发出点点光亮,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散,其中的一些从业挽的身边掠过,少数则落入了业挽的体内。
厉鬼源于执念,而执念则依托于记忆。可以说,厉鬼本身就是由记忆构成的,这只树鬼似乎还不懂得收敛自身得记忆,一旦虚弱,就任凭记忆四处流散,以至于被灵道体质的业挽轻易读取.。
不,倒不如说,鬼在被迫消散之前,大多都希望自己的痕迹和执念能留存下来。这只树鬼说不定也在热切地希望着有人能够聆听她的记忆。
业挽叹了口气,想要走过去,身体却摇晃了一下,跪倒在雪地上。
“仙尊……”
毕竟灵气量过少,声势浩大的四方剑阵实际上的效用比业挽所想还要不尽人意一些。但树鬼却倒在地上,头发和血混在一起,身上的树叶几乎都掉干净了。她的眼睛的充血退下去,看向业挽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孩子般的殷切,泪水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流出,有些委屈地说:
“仙尊。”
仙尊你个大头鬼啊。
一开始只是被质疑和庄冥有关系,现在好了,庄冥竟是我自己。
呵呵。
反而没脾气了。
这么想着,业挽还是勉强地移动到了树鬼身边。毕竟,对于鬼来说,疯狂是永恒的,而清醒的时间不过是那中间的梦罢了,转瞬即逝。
用刀在灵窍上挖个口子。那边阿宁把心根咬断,这次的事情也就差不多能收尾了。
这么想着的业挽举起手中的刀,却听见树鬼小声地说了一句:“仙尊,我.....我听您的话,即使只剩下了我一人,我也忍耐到了现在,现在,您....能夸夸我吗?”
“.....”
业挽叹了口气,放下刀,伸出手,摸了摸树鬼的脑袋。
“做的不错。”
树鬼笑了。
“谢.....谢....您.....”
她将一片黄色的叶子放在业挽的手心。
这是她最后一片能够化为黄金的叶子,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片真正能变成黄金的叶子。
古书记载,在世界的最南边存在着一种奇特的灵树,它们的叶子有黄红两种颜色,黄色的叶子摘下来后,假以时日就可以化为黄金,也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这些树几乎被人们损毁殆尽,以至于到最后,只剩下了魔境周围的一些地方还生长着一些这样的灵树。
当然,魔境里的魔族同样喜欢黄金。只是苦于不能踏出魔境,难以采摘罢了。
就有这么一棵小树,落根的地方距离魔境实在太近。其余的灵树都劝告小树压制自己,不要生长的过高。小树却不愿听从,而是照常生长着,终有一日,她的枝叶越过了边界,伸向了魔境以内那阴森恐怖的地方。这时,那些魔族笑着告诉瑟瑟发抖的她。
“你的主干在人间,我们砍不到你的身上去。把这点枝干全部折了也没什么用,这样吧,你每个礼拜向我们进献一片金叶,我们就不妨碍你长大,不然的话,你长一寸我就砍一寸,怎么样。”
你把那些越界的叶子舍弃了,永远做棵小树吧。其余的灵树这么劝她。
可她最终答应了魔族的要求。
金叶对于灵树来说是血肉般的存在,倘若一次性采摘过多就会提前枯死,小树强忍着疼痛,抓住机会生长长大,也最终如愿以偿,成为了整片树林中最高最强大的一棵灵树。
可是,当她延伸进魔境的枝叶终于足够多时,那些魔族竟抓着这些枝叶,让灵树的树干整个弯折了下来,把全部的树冠都给强行纳入了魔界。灵树怪异地扭曲着,横贯着魔界和人间,它们折光了她的金叶,踩着她的树干,说道:
“你就这样一直呆着吧,等哪天你长不出金叶了,你也会变的和我们一样的。”
她匍匐在地,树汁流在地上,就像血一样。
魔境的边境渐渐扩大,最后覆盖了灵树所在的地方,除了她以外的灵树都惨遭损毁,只有她被认为是魔族的一员而而活了下来。魔族每周仍然会折走她新长出的金叶,她撑着一口气,明知道可能没有熬出头的一天,却一直坚持着,不肯向那魔气屈服。
连她自己也没想过。熬出头的一天竟然来了。
柔和的银光笼罩了魔界肮脏的土地,那肆意生长的边境线终于回缩,远远地离开了她的身下。
这个过程如此短暂,她只来得及看见那人远在天边的身影,以及他身后那壮观而美丽的....由灵气构成的四柄通天彻地的长剑。云层打开,清浅的金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圣洁而辉煌。
只是这一眼,她便爱上了这个人。
那是她的恩人,来救她的人。
魔气和魔族都消失了。她的束缚被一名孩子解开,孩子的身上,有着恩人类似的气息。
“仙尊说,这个地方不能荒芜,得有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