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像是这样便可将让那船板折断,消解他心头的郁闷一般。 柳元初觉得好笑。她说:“对于我们来说,五行元素是自然之力,是外在于己身的‘他物’。人想要操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你要凝神,静思,想象着自己就是它,它就是你。你和它是一体的,自然相连的,操控起来才可如臂指使。” 任云生拧着眉头又看了片刻船板,才慢腾腾的重新动手开始结印。 柳元初便在旁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回忆年少时师父教授她水行术时所传的那些诀窍方法,温习这些最简单的功课。 任云生终于在第二十八次结印的时候带出咒印光芒。咒印冲天飞起,腾舞着向水球冲撞而去。 小水球碎裂,水点崩了两人一脸。 任云生神色阴沉的去擦脸上的水。 柳元初却放声笑起来,惹得少年抬头看向她,似是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柳元初莞尔:“我当初学习的时候,试了六十多次才成功。你只用了二十八次,你比我厉害。” 任云生似有些不信:“我比你厉害?” 柳元初点头:“嗯!” 任云生琢磨了半晌,拧拧巴巴的说,“那我以后,都要比你厉害。” · 柳元初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丝雨,雨珠悬浮在掌心,凝聚成杏子大小的水球。 她对着水球在心中默念咒文,转瞬之间水球冻化成硬邦邦的冰球,“砰”的落在她掌心。 冰冷而僵硬。 从掌心传来的触感和温度真实的提醒着柳元初,这次已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她早已在二十年反复不断的练习中熟练掌握各种水行术,所有的“水”对于她来说无比熟悉,如臂指使。 她比当年这个时候的自己,掌控着更加强大的力量。 月色肆无忌惮的洒下,落在水波面上,光色粼粼。雨丝细细密密的撞入水波中,声响微弱而均匀。 柳元初掀开船帘,借着月光向船坞中看了一眼。 任云生仍旧躺在船坞中,一直没有醒来。 起初柳元初以为他是装的,只是为了赖在这船上——毕竟以他的脾性,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奇怪。 可她抓着任云生的衣领,摇晃了他许久,都没有见他醒来。反倒是那颗被藏在他袖中的冰球化了,颜色乌黑的蛊虫湿漉漉的爬出来,在他的手腕处咬上一口,然后钻了进去。 柳元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想立刻将他拖到船坞外扔下去,却又怕这蛊虫在他引发什么奇怪的影响......权衡了片刻,还是将他暂留在船坞中。 船行了一整日,已经到达央州的地界。虽然距离太微学院尚有一段距离,但已经不远,不再需要交通工具助行。 柳元初将手中的船帘松开。 月光映照着的那张少年的脸庞便再次被黑暗湮没。 她站起身,于明明月色下双手结印,再起水行阵法。 巴掌大小的阵法于她掌心显现,黑白二色在月下对比分外鲜明。阵法之上有水纹悬浮,如波翻浪涌,盘旋流动。 柳元初将水行阵法重重在船尾一拍,身体向后轻跃,离开船身,暂立于水波之中,看着那水行阵法搅起巨大的漩涡风浪。水流顺行,带动船身迅速向更广阔的水道上流去。 这一世,她不会再将任云生带入太微。 他们师徒,分道扬镳,永不相见才是最好。 柳元初转身,毫不犹豫的往与船相反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