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门坐落于鹿鸣峡谷之间的缝隙内,其缝隙之外围绕着一片高耸的竹林,传闻夜半午时会有仙鹿在其中环绕嬉戏。
只不过现在整片竹林寒风瑟瑟,风声回响间仿佛无数冤魂恶鬼在怒吼,完全失去仙境的美感。
迟暮崖为了保存完整的现场用了秘术维持了整个鹿鸣门的生机,以至于尸身不腐,宛若昨日才发生的模样。
越往里走,在场所有的南漓人都有些心惊,因为这些伤口残留下来的气息真的属于南漓!
云徜带着她们走完了鹿鸣门的各个角落,然后转身意味不明地笑道“怎么样?公主殿下,确是你们南漓人的手笔吧,我与那人祈愿遇袭身亡的刺客的伤口做了对比,完全吻合。”
青槐没有肯定也没否定,道“我会书信禀告父皇,我的人也可以配合你们查案。”
“呵!书信就不用了,还请各位配合吧!”他一挥手,周围保护的紫衣侍卫立刻抽刀围住他们“大理寺有请。”
洛篱冷眼看着这人的所作所为,冷笑道“好一个请君入瓮!”
“我去,这迟暮崖的也太黑了吧”时轩低声对着她道。
大理寺是京都的附城,距离京都不过百里地,洛篱几人由于是星辰阁的人,所以他们没有被禁足。
时轩看着洛篱桌上画的眼花缭乱的图案有些迷茫“这是什么?”
她转动着黑笔,靠着记忆添添补补,随后让时轩拿起来,自己站远了看。
“果然是啊……”
怪不得两年前断了联系,原来根本不在南漓,那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到底是谁调走了他们?又是谁指使他们灭了鹿鸣门满门?
谢偃月似乎也看懂了,给时轩解释道“每一道痕代表整个鹿鸣门每一具尸体,方向,形体,长短,围绕起来,是一个图案。”
说罢他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子,这惊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
看来她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至少,知道是哪些人做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把这东西交给大理寺吗?”
洛篱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她是青槐公主,大理寺不会动用私刑,至少,目前待在那里或许是安全的,但我猜不透北境那位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星辰阁的杀手又是谁派来的?”
所有的冰刀雪剑全部指向青槐,她身上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这里除了靠近京都,貌似也靠近那个地方,自己或许得去一趟了。
天竺寺在山岚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寂静沉默,庄严肃穆。
天竺森在眼,松风飒惊秋。览云测变化,弄水穷清幽。
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高高的林梢头,沐浴着朝阳的辉光,蜿蜒的小路渐渐通向幽僻处,忽见花木繁茂,禅房就在花中央。
禅房门口离着位小和尚,他微微弯腰朝她服了服身“施主终于来了,忘尘大师等了您四年了,请吧。”
四年啊……那年鲜衣怒马,仿佛在昨日,片刻,她定下心神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位熟悉的老和尚,他盘坐在圆蒲上,凉薄而慈悲的姿态,美丽得令人发指。白色僧衣的明缘,神情淡泊得仿如大雄宝殿的佛,见了来人,细长的眼睛有了几丝柔光。
“师父。”
她跪坐在他面前,恭敬地看着他,之前那懒散清冷的模样骤然消失不见,面容平添几分孤傲。
“姜篱,四年光景匆匆而过,变化了不少啊。”
“四年前,我曾差一点就碰到月亮,可惜,天亮了。”
姜篱,南漓之都万人敬仰的离火将军,七八年间她以一柄栖梧剑为国主守住那万千山河,只为保她在高亭院落中安然无恙,生为她,死亦为她……
鸩酒之毒化去她半数的功力,如今的她也再不是南漓的姜篱,只是逝水山庄的洛篱。
“那现在呢,你又在做什么?小离,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洛篱垂眸冷笑了一下,柳眉微展,道“师父错了,您不肯告诉我是觉得这些年我当真宛若那井底之蛙,不务实事是吗?四年前,握蛇骑虎,履薄临深,怡堂燕雀,如今世事已了,却又来劝我莫要追究?此局本来无意开启,二十二年了,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答案!”
原本她知道了那件事过后就要着手开始的,奈何青槐那边需要一个结果,所以耽搁了如此之久。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一片迷雾之中,所有相关的过往仿佛上了沉重的枷锁一般不可撼动,她已经受够了,既然对方不想让她知道,甚至以天下为棋局阻挡,那么,她也以其之道还其之身!
旧恨新仇一齐涌上她的心头,化成一团火熊熊燃烧,失控的内力倾斜出来,震得窗边一个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忘尘抬指点在她的眉间,内力强行闯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