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欧阳谦已经把陇安跟他打配合的几十个女子都遣散了,只留下了代湖,她家境困难,欧阳谦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况且这段时间配合下来,代湖为人机灵,又能喝酒,极具眼色,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还是不想让柒休觐出入声色场合。
再来,就是他想再纳柒休觐过门,想收回那纸休书。他休了柒休觐的事,没有人知道,就算要反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柒休觐觉得很不可理喻,她第一反应就是欧阳谦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她不明白景鸿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更不明白欧阳谦为什么把他的情人都打发了,再者,他打发他的情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专程跟自己说?
欧阳谦要再纳自己进门,更是天方夜谭,自己都已经没几天的寿命了,纳与不纳有何分别?先不论自己配不配进王爷的家门,她自己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沾染,搞的好像她很巴不得再进他家门一样。
景鸿躬着身子说:“公子的意思是,姑娘性情如此,公子也改变不了您的想法,您进了他的家门,那他对您的所有照顾,都是夫君对妻子应有的照料,您不必再省吃俭用的还钱了,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我累了,你告诉欧阳谦,不要再折腾了,我不想进他的家门,死后,更不想冠夫姓,连墓碑上,都刻不了自己的名字。小妾无法上玉碟,无法进族谱,难道,我活着一辈子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死后连墓碑刻自己名字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更想埋在陇安的英雄冢,这样,我的兄弟们还可以拜祭拜祭我。”
景鸿忙摆手:“不是小妾,不是小妾,姑娘,公子怎么会让您做他的小妾,是妻子,是王妃……”
柒休觐烦躁至极,一字一字说道:“我,不,想,要!妃也好,妾也罢,我不想要!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相安无事的过了这大半年,他现在又在琢磨什么主意?小景,我很感激谦王殿下对我的照顾,我也会在生前尽量还上他的恩情,仅此而已,请他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他想纳谁进门,爱纳谁纳谁,我是不会进他家门的。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景鸿急的抓耳挠腮:“姑娘,不是的……”
柒休觐顾不上礼节,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捡起来递给他:“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景鸿只得接过那些东西,躬了躬身:“那,属下先回去,您好好休息,一个人别乱想,公子没有看低您的意思……”
柒休觐只想笑,前阵子送自己店面,她就有预感,这一掷千金好像在包二奶,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她想笑,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值这么多钱,欧阳谦可真拿得出手。
钱财吸引不了自己,就想拿进府后的荣华富贵和能登台面的温柔来当诱饵,他有什么好大费周章的,自己这样的,街上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柒休觐的心静不下来,就收拾屋子,看到院子里都是枯叶,拿过笤帚打扫庭院,余光瞥见有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直起身子一看,是齐淮觉带着一些仆从过来。柒休觐直觉不好,难道欧阳谦要纳自己的消息被她知道了?
待到齐淮觉走到跟前,柒休觐谨小慎微的躬身道:“妾身拜见……”话没说完,一阵掌风呼啸而至,柒休觐懵了一下,瞬间感到脸颊剧痛,她一个趔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打了。
她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被掌掴的脸颊,尖锐的疼痛火烧火燎的,她看了一看自己的手,上面沾了些血渍,她茫然的看着齐淮觉:“王妃这是何意?”
右脸又被扇了一巴掌,柒休觐不可避免的往左倒去,一时间被打的有点懵,杵在原地没有吭声。
“知道你为什么挨打吗?”齐淮觉挑着眉毛问道,柒休觐默默的摇了摇头,齐淮觉走到她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沾了血的细长指甲慢慢刮过她脸上的伤口,柒休觐疼得一缩,她冷冷的笑道,“殿下已经休了你了,你还恬不知耻的求他来收留你,就这么想当他的小老婆?我告诉你,我看不上你这种市井草根,我不会同意他纳你进门的,他肯念在旧情的份上救你母亲,你就该跪下来烧高香了,还敢想着抢夺他的宠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也配?”
柒休觐艰难的为自己辩解:“您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您也看到了,我长得又不怎么样,又这么老,殿下怎么会喜欢呢?殿下十次来我这,九次梦里都在喊您呢,有时候他就是应酬饭局喝多了,走错门了,他是想回家的,他走错了……”
又是狠狠左右开弓几耳光,柒休觐忍不住闷哼出声,脸已经被指甲刮花了,齐淮觉抓着她的头发:“我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
柒休觐只好又闭上嘴巴,眼睛垂视着地面。
“我发现你还真有做老鸨的潜质。”齐淮觉口出恶语,柒休觐呼吸急促了一秒,又黯然的默默。
“我的夫君每次来找你,你都会给他找各种伴儿来作陪,却想不起提一句让他回家,那满脸热情的笑容,我要是不知道,真以为你在给他招客呢,把殿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