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你们二人想到的问题,她也想到了,我跟她保证过,我跟她成亲之时,可以签一则婚书,我欧阳谦名下所有的财产地产,全都签署她的名字,将来如果她不想跟我过下去了,只要她说和离,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我想给她一个保障,让她安心,你们也可以相信我,我说得出必定做得到。”
柒纬宗闻言轻轻笑了笑:“谦王殿下,草民僭越,您生于官场之上,以您的聪慧与理智,您就算把她卖了,她还浑然不知的帮人数钱呢,她根本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的心思,说实在的,她真的拿捏不住您这样身份的人,你说你爱她?”
“是的,我爱她。”
“可是成了亲,成了一家子,你们之间不能只有爱,没有其他。成亲为什么讲究门当户对?两个家庭能相互制衡,孩子才能有底气,她呢?哪怕将来你逼人太甚,她又有什么能威胁你?爱这个东西虚无缥缈,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你现在说你爱她,要把什么东西都交给她,我相信,可几年之后你不爱她了呢?你是皇家的人,连元国的律法都是你们皇家制定的,到时候要她净身出户,还是要她命丧京城,不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吗?我知道休觐这孩子的脾气,她受不了气,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你们谈谈情说说爱就能完的,等蹉跎完了爱,她两手空空的时候,你要她弯着腰,低着头,向你摇尾乞怜过日子?”
柒纬宗走到欧阳谦面前:“我们宁愿她嫁的家庭比我们更差一点,也不想她攀这门属实攀不到的亲事。殿下,我想你也明白,我家女儿是什么脾性,她嫁到你家里,必定会吃亏,我们柒家实在是高攀不起。”
柒休觐忍不住走上前去:“爹……”
“啪!”一耳光抽的她转了一圈跌倒在地,再抬起头来脸已经红肿起来,嘴边溢出了长长的血丝,柒休觐被打傻了。
柒纬宗指着她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腌臜行径!孤男寡女你懂不懂避嫌!你就在外面跟他鬼混!传扬出去我还有脸做人吗!”
欧阳谦被柒纬宗的举动吓得呆住,几秒之后奔到柒休觐跟前,为她擦去血丝,回身道:“柒伯父,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我们两情相悦,我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我相信你?我要怎么相信你?她去到你家,皇帝是她公公!她这样心直口快的人如何能在皇上跟前生存?皇上是谁?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杀掉一条性命的!休觐到他跟前能活几天!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趁早结束的好。还有你常去找休觐的事,你不能宣扬出去!我家女儿的脸面你还是要顾虑的吧!”柒纬宗对柳惜慈说,“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关起来!”说罢甩袖而去。
柳惜慈躬了躬身:“谦王殿下,民妇希望您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休觐好,请您高抬贵手。”
柒休觐被关了起来,除了每日送饭,就没出过门,柒纬宗偶尔来到门前跟她说一通事情的利害,柳惜慈来给她送饭的时候,时常抹着眼泪,劝她早点死了这条心。
这天门外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柒休觐耳朵动了动,趴在窗上往外看,外面热热闹闹的,不一会儿柳惜慈来了,带着一身嫁衣,她脸上露出几分躲闪的神色:“你爹托人又去找了那日你拒绝过的李家庄的,那个小伙子挺好的,你都快三十岁了,人家都不嫌弃你,他父母还年轻,他人又挺踏实,休觐,你别拧了,换上衣服,等会儿有人来给你梳妆。”
柒休觐无言的看着那身喜庆的嫁衣,柳惜慈在屋里劝了她半天,她才说:“我知道了,我换衣服,你先出去。”
柳惜慈答应着出了门,然后给门上了锁。
柒休觐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了,魂不附体的看着这出闹剧。
等柳惜慈带着人来给她梳妆之时,发现窗户被打破了,人不见了,慌忙就让人帮忙去找,结果也没找到。最后就是柒休觐跑了,聘礼又给人送了回去,惹得人家生了好几天气,邻里之间也多了不少闲话。
柒休觐出了门,就被欧阳谦带走了,欧阳谦带着她大步往前跑,柒休觐突然拉住他的手:“我们成亲吧。”
“可是我还没送礼请期……”
“不要,都不要,成亲的是我们,跟别人都无关,我不用你八抬大轿,就我们两个,请一些我们都不认识的人来喝喝喜酒,热闹热闹就行。”
“你不介意吗?婚姻大事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了,这么草率,谁都不知道我娶了你,谁也不知道你嫁了我。”
“都不重要。”
“那我们一起去广州,你先等我几天,我去物色一个房子,总不能在你租的小房间里成亲吧?”
“有何不可?”
“不行,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我们的美好回忆都在那里,在那里成亲,我觉得很好。”
“那你跟我一起去买东西,请人吧。”
承桓做了他们的证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