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起来你听见没有?我让你脱光衣服你听见没有?”欧阳谦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正面朝上,却见到她泪如雨下,一时还怔神些许,“你……你别哭……你不想的话,今天就算了,你别哭了……”
柒休觐蒙上被子,哽咽的气都喘不上来,欧阳谦心慌极了,轻轻拍着被子:“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你别哭了,不哭了……”
欧阳谦望着剧烈抖动着的被褥,失魂落魄的道:“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过吗?”
待到抖动的幅度渐渐缓慢下来,柒休觐才红肿着眼睛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因为委屈,鼻子抽气的声音一时还止不住,她两眼坦然的望着欧阳谦,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检点,让你生气了,你还那么年轻,身边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我都三十六岁了,除了这件事,其余你无论对我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做到的,可以吗?”
欧阳谦的指腹拂掉她的泪珠,叹息的道:“你不情愿就算了,何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倒好像是我强迫了你似的。”
柒休觐渐渐平息了哭泣,欧阳谦的语气又很和气,她心里没那么怕了,就顺势坐了起来:“你还不回去吗?”
欧阳谦用拇指将她两个眼皮都阖上,轻柔的给她按摩消肿,柒休觐身体一怔,不安的扭了扭:“不用了……现在时间还早,我等下还能做点事情,我还没看明天训练是不是我的场呢,得去找元帅问一下。”
欧阳谦抓住字眼问:“怎么训练的场次都没有下发到你手上吗?大晚上的还要你跑到他帐里去问?”
“前几日不是没得空么,想想我也真不称职,拿着朝廷的俸禄,整天却只为自己的私事牵扯精力,元帅不骂我,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欧阳谦心里酸:“你倒上赶着找他挨骂,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就这么好?”
“哪有的事!”柒休觐皱眉,碧洲成是他心头最敬重的人,被欧阳谦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碧洲成的名誉受到了伤害,掀被下床就要走,欧阳谦追了上去,“你去哪儿?”
柒休觐只管闷头走路,任凭他在一旁说什么都不理,到了家门口才知道她是回家来了。欧阳谦一路追到了她的房间,路上都是各种不同的酸话,听得柒休觐心头火起。当时是他要解释,自己也解释给他听了,现如今他怎么又旧事重提!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说你呢,搜罗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你不去捣乱心里不平衡是不是?你还跑到元帅那里去一通阴阳怪气!自我参军以来,元帅对我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保驾护航,公事、私事但凡是能照顾我的,他就是被人说偏心也还是在偏袒我,他是我心里最敬重爱戴的人!元帅对我恩重如山,我拼了这条命都豁出去也不能报答万一,我不允许你恶意的扭曲他的人格!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不算,竟然还要对他加以各种揣测,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之地吗?”
欧阳谦按着她的肩膀压在墙上,眼底血红一片:“敬重爱戴?恩重如山?豁出性命?你总结的可真好,你倒是说说,他是如何对你恩重如山的?你又是如何敬重爱戴他的?他对你有多么恩重如山?”此刻欧阳谦的心痛苦的像是在炭火上煎,柒休觐越是褒扬碧洲成,他心里的火烧的越是旺,柒休觐皱眉一把推开了他,推开了还不够,又往前几步将他推得更远,“你走开!”
“走开,滚开,出去!你留给我的永远都是充满拒绝的话和背影,碰上他倒是跟打了鸡血一般!碧洲成生性刚正不阿,在营中这么多年,受到所有将士的拥护,就是因为他对待谁都是一视同仁,从未徇私!你倒是告诉我,他这些年都是如何偏袒你的!你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变得如此‘敬重爱戴’他的!你连对待毫无感情的男人都可以跟人家共枕而眠,你那么爱戴他是不是你们也……”柒休觐疯了一般扬手打他,欧阳谦的肩膀、脖子、侧脸、耳朵,但凡被剐蹭到的地方都钻心的疼,他钳住她发狠击打的双手,红着眼睛吼道,“怎么?你爱戴他到这种地步了?我说一句都不行吗?”
“我不许你说他!”柒休觐的声音一点都不比他低,愤怒的抖着嘴唇,“你没有资格说他!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说他坏话!我不许你说他坏话!”
柒休觐拿脑袋拱碧洲成,搂着他胳膊撒娇,碧洲成一脸宠溺的笑的样子,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林聪、碧洲成,还有数不清的人,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贴近,而轮到了自己,却只有远离!他掐着柒休觐的手一股脑儿的把她拖到床上去,柒休觐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欧阳谦没站稳,一下被踢得撞到衣架上,而后衣架重重的砸到地上,脸盆、毛巾、衣服全都滚落的都是灰尘。
欧阳谦狼狈的坐在地上,脸盆里的水洒在地上,他的一身白衣沾了不少泥泞,失落的久久不肯起身。
“你闹够了没有!”柒休觐穿好自己衣服,红着眼眶骂道。
欧阳谦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和身上都被溅上了泥,望着柒休觐代表拒绝的背影,冷笑着:“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