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他勾唇一笑,一把揽住程莠的腰,把人捞进了怀里,程莠吓了一跳,愣住了。
程莠觑着贺琅的神色,心念电转,既而语出惊人道:“你想亲我?”
贺琅:“……”
这两人就像是在斗棋,揣的是谁比谁心思深,把城府摆到了明面上来谈情说爱,生怕自己走错了一步撩拨不成反被撩拨。
虽说不知道比这个的意义何在,但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贺琅没见过比程莠更坦率的姑娘了。
贺大人乃正人君子,怎么能随便占人姑娘的便宜呢?可是现在美人在怀,英雄且难过美人关啊。
贺琅垂眸描摹着程莠点着胭脂的唇,欲望正在挣脱囚笼,撕扯着他道貌岸然的皮囊,他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
发觉到自己的意图后,贺琅先吓了一跳,一场焦灼的恶战之后,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轻垂首道:“唐突了。”
而后,他将唇印在了她发间的一朵簪花上,垂眸一吻。
明明那凉薄的唇没有碰到她,可是程莠还是觉得那软绵绵的吻落到了她的心上,她感到脸颊发烫,整个人有点脚不沾地的飘忽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直到贺琅放开了她,她才如梦初醒地吐出一口气,心道:太吓人了……我居然还有点期待……贺凌云你个榆木脑袋。
榆木脑袋贺凌云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木讷地抓着小酒囊灌了一大口酒,也不觉得那烈酒烧喉了,直接无滋无味地咽到了肚子里去。良久,才酒壮怂人胆,开口打破了沉默:“程莠,其实,你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
程莠抬手屈指搔了搔脸颊,转过身双手抓住栏杆,仰着身风轻云淡地道:“彼此彼此,贺大人亦如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贺琅的手覆到程莠的手背上,笑道:“这摘星阁风景独好,我们何不妨在此谈一谈风月。”
程莠的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她道:“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同人谈风月,风花、雪月。”
贺琅抓住程莠的手,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他眼神柔和地看着她,道:“我也是。”
就在两个人言之凿凿要谈风月却彼此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之时,大厅里的宴席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这人便是那杀千刀的裘若渊。
四座的人都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眼看有人撑着桌子要离席,裘若渊开了口:“早听闻十多年前雾山的程老阁主得了一副先皇御笔的画卷,前些年不慎遗失,而今又被程老阁主找到了,今日这众英雄聚首,程阁主不妨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幅画卷,长长眼吧。”
程萧仪还没开口说话,居然有人附和道:“是啊,听闻那画叫什么倾倾倾、倾,哦,倾山倒海图!不过那老皇帝的画怎么叫这名,听起来很是晦气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把四座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喝酒的不喝了,要走的人也都重新坐了下来,打算先看看热闹。
程萧仪嗤笑一声:“敢情这是鸿门宴啊。”
边灵珂皱着眉头看着裘若渊,问道:“他这是想干什么?自曝身份?”
穆洛衡道:“愚不可及。”
裘若渊不怀好意地看着程萧仪道:“怎么,程阁主是没带在身上吗?”
程萧仪不留情面地对裘若渊道:“裘若渊,你想干什么就直说,甭跟我在这拐弯抹角。”
这时那个认贼作父的小宗门的宗主又插话道:“一幅画而已嘛,程阁主何必动怒,话说这画在江湖上也算扬名四海,众人都想见见它的庐山真面目这无可厚非啊。”
程萧仪瞥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你不光想看,你还想要呢!”
那人脸色徒然一变,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一阵红一阵白,语无伦次道:“休,休要胡言乱语!我可没……”
“咳咳!”裘若渊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眼珠子在眼眶里贼溜溜地转了一圈,“程阁主,今晚大家齐聚在这里,就图一乐呵,这歌舞大家都看厌了,看一幅名画让大伙解解闷不是正好吗——你说是不是啊,银涯阁主?”
四座的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也有好事之徒起哄的,倾山倒海图的确不是凡品,在江湖上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如果能在此不费吹灰之力地瞧上一瞧,何乐而不为呢。
穆洛衡作壁上观,不想掺和,他故作为难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道:“裘门主这是责难在下没有为诸位安排精彩的歌舞吗?”
裘若渊心中冷笑:两面三刀的小畜生。
他面上挂着假笑:“不敢不敢,只是歌舞看多了也就乏趣了,银涯阁主精心安排的歌舞自是无话可说,您那一曲《气吞山河》更是精妙绝伦啊。”
穆洛衡不咸不淡地道:“过奖。”
席间有人见风使舵地道:“程前辈,您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