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人因为柴婆子给卢大妞看病加重了病情,对柴家非常愧疚,所以从救了卢家大妞后,卢婶子来柴家看过柴婆子,柴婆子的葬礼她和卢鹤年也参加了,但是那时候柴玉光顾着哭,没和他们说什么话。
卢鹤年今日路过柴家,想起柴婆子,便在柴家门口站住,感伤了一会儿。他知道柴玉搬走了,这会儿见二人回来,忙迎上来问候。
卞婆子问道:“卢小哥怎么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卢鹤年脸微微发红,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什么事,今日正好路过这里,想起柴婆婆,故此站住了,不想遇见婆婆和姑娘。柴婆婆的事,如果不是我当日搅了她老人家半日,没准……”他顿了一下,“姑娘如今这样的情况,要是姑娘过得不好,我真是心里不安。”
柴玉闻说,叹了一声,劝道:“这也是我和婆的命罢了,怪不得谁。说起来这事跟你们的关系也不大,你也别老自责了。”
卢鹤年摇头:“姑娘如此说,更叫我惭愧了。对了,姑娘不是搬走了么,怎么今日和婆婆一起回来了?”
柴玉便解释道:“我明日要进宫当差了,没准几年都回不来,今天过来收拾安排一下。”
卢鹤年大惊:“进宫当差?那宫里岂是好去处,姑娘怎么能去那里!”
虽然和卢鹤年不算熟,但毕竟见过几面,柴玉也就略略提了一嘴自己的事。见卢鹤年反应这么大,柴玉反倒笑了:“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去处,不如去宫里混口饭吃。”
正说着,一边的卞婆子接口道:“你们两个别站在门口,进院子里说话。”推开柴家院门,教两人进来。卢鹤年摆手道:“不敢打扰婆婆和姑娘,我师傅还在等我办事呢,就不进去了。”
“你师傅?”卞婆子奇道,“什么师傅?”
卢鹤年答道:“我和侄女来洛水投奔姑姑,也不是件长事。前月姑姑说认识个老大夫,无儿无女,要招个养老的徒弟,就把我送去跟着他学,现下我搬到师傅家里住了,也算是有个安身处了。我侄女还请姑姑帮着照看,师傅有时给我些东西,我都交给姑姑。”
卞婆子听说,笑道:“这倒是好事,只要能学到本事,将来总不愁生计。”
说了几句,卢鹤年便告辞,离开了柴家。不过临走时,他再次对柴玉入宫当差的事情表示了惊诧和担忧,把柴玉弄得哭笑不得。
柴玉跟着卞婆子,又重新柴家的院子收拾了一遍。这个小院其实并不很宽敞,但胜在独门独户,布局规整,所以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住宅了,论起市价也不低。
虽然按此处的律法,柴玉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其实没有独立继承这所房子的权利,不过柴家毕竟没人了,也就没人管这件事。如今柴玉不在这里住,空着也是可惜,因此她全权托付给卞婆子,让她帮着安排。
小院该搬走的东西已经都搬走了,现在显得格外空荡。柴玉对这里的留恋已随着柴婆子的离世被带走了不少。人都不在了,房子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如今面对空荡的院子,她也唯有感叹而已。
最后看了一眼柴家小院,柴玉随卞婆子回了卞家。第二天便要进宫了,因为宫里负责宫女的一切吃穿用度,所以柴玉她们不用带任何东西,也就不需要整理行装。她和李茉莉聊了一阵,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吃过饭,她们便早早地休息了,只是柴玉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而她听见另一张床上的李茉莉,也不时有翻身的声音。大概,也不怎么安稳罢。她想。
第二日天还未亮,卞婆子就把茉莉柴玉两人喊起来了。吃过在家里的最后一顿早餐,李茉莉和柴玉跟着卞婆子坐上提前雇好的车,离开卞家。
一路上,卞婆子都在和茉莉二人念叨注意事项。“虽是我和人打点过,也使了钱,可顶好的差使就那几个,你们未必轮得着;不过只要听话好学,以你两个的人才,出头还是不难的。你们去那里,多干活少说话,遇事能忍则忍,不要跟人杠上。虽说我在宫里当差,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啦,跟现在的情况不全都一样,可我之前跟你们的念叨过的那些事,你们可都得记住喽!遇事多想想,想好了再做。婆只盼你们平平安安地出宫。”
一番话说得李茉莉眼圈一红:“外婆放心,我们在宫里一定小心。”
柴玉也保证道:“是啊姨婆,我和表姐毕竟是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着。”
不等卞婆子再嘱咐她们什么,车已到了仪秀馆的门口。三人互相看看,都有好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还是卞婆子叹了口气,伸出手摩挲了两人的头,说道:“到了,去罢。万事小心。”
李茉莉与柴玉下了车,和卞婆子不舍地道别,相携走进了仪秀馆的大门。
进了仪秀馆,核对了身份后,柴玉众人被要求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洗澡。几个老妪将她们分了为几人一组,一人发了一身粉色的棉布衣裤,一根新头绳,一套新鞋袜,教她们洗澡之后换上。
柴玉她们在宫中服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