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庄蕖应道,心里既惊且喜,引着永熙帝往延春苑来。永熙帝身边的宫人,则快步去了延春苑,提前准备迎驾。
不过五六十米的路,延春苑的主仆三个人走得格外漫长。庄蕖心里感念着牛婕妤的好处,既欢喜又紧张。香雪是单纯地替自家宝林开心,入宫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希望庄宝林能抓住机遇,给永熙帝留下一好印象。
柴玉自然也为庄宝林高兴。现在还是大白天的,永熙帝不大可能在这个点儿临幸后妃,延春苑陈设简单,房子又窄,也不能指望人家皇帝能在那待多长时间,所以永熙帝所谓的到延春苑“坐坐”,也真的只是字面意思罢了,不能指望太多。但是,能让皇帝来自己宫里待一会儿,那对庄宝林这样的低等级妃嫔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柴玉一边想着,跟着队伍朝延春苑慢慢地走着。在柴玉他们进来之前,永熙帝的宫人已经先行到达了延春苑。不消留守在延春苑的四顺去准备什么,永熙帝的宫人们已经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
帝王出行,随行的宫人们都带着很多皇帝专用的日常用品,就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能及时的服侍好皇帝。昭仁殿的宫人们把一些用具准备好,又用延春苑的小茶房煮好了永熙帝日常饮用的好茶——自然要比庄蕖喝的茶好得多,再点上香料,放置了冰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延春苑招待客人的规格就提升了一个档次,高大上了起来。
延春苑本身的布置是比较朴素的,配不上永熙帝的身份。如果是袁贵妃那样的高级嫔妃的宫里,她们自是有好东西可以来接待永熙帝,就不用永熙帝的宫人们准备了。在一些后妃看来,用自己的东西接待永熙帝,是一种荣耀,是身份的象征。可柴玉觉得,自家宝林一个小透明,就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了罢!
宫人们刚刚收拾好,永熙帝便带着庄蕖进了延春苑。虽然是皇宫的主人,但如延春苑这种又偏远又小的宫院,永熙帝其实也从没有进来过,没见过里面的布置。因此刚一踏进延春苑的大门,永熙帝便环视了一圈,感叹了一句:“这院子委实是狭窄了一些。”
对着分给自己这个院子的人,庄蕖自然不敢吐槽,笑道:“延春苑虽然略小了些,但刚好够妾和几个宫人居住。这里幽静,离花园又近,妾还是挺喜欢的这个住所的。”
一面说着,庄蕖引着永熙帝来到了正房。毕竟延春苑才刚有人居住,庄蕖又没有钱,没法把自己的房间布置的那么华丽,但香雪和柴玉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加上根据庄宝林自己的审美做的一些小改动,看上去,这个房间还是很素雅舒适的。
永熙帝落了座,宫人们便立刻奉上茶来。永熙帝有兴致让后妃随侍,宫人们自然也不在他跟前碍事,香雪也给庄宝林倒了一盏茶,然后就和其他的宫人一起,都退到门口听候呼唤。柴玉没有差事可干,就在一边偷偷观察着永熙帝的宫人们。
到底是服侍皇帝的人,昭仁殿的宫人们,无论是沏茶倒水时的动作手法,还是进退之间的步法等等,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赏心悦目。柴玉本来已经觉得自己经过了这两个多月的磨练,已经算很不错了,即使比不上香雪,也差不多看得过去。但是今天见到了永熙帝的宫人们,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就是这么一个服侍人的职业,业务水平也真的是能分出来三六九等的啊。
永熙帝下午在御花园走了一阵,也确实有些累了。他喝了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起身四处看看,见书桌上放了几张写满字的纸张,便走过去,拿起来看。
庄蕖跟在后面,见状解释道:“这两日下雨,不得出门,妾无事可做,便在屋里抄书解闷,也挺有趣儿。”
“哦?你抄的是《孟子》?”永熙帝看了看纸上的文字,道。
“回圣上,正是。”庄蕖回答。
“你喜欢读《孟子》?”
“回圣上,这倒也不是。妾在南岭时虽然也读过书,但没有先生教诲,对这些儒家经典,妾只知晓个大意,究竟不甚懂。只是刚入宫时,延春苑里面只有这一部书,妾因为习字,不时翻阅,倒也觉得颇有体悟,也渐渐读熟了。”庄蕖回道,又拿出她这些天习字的成果——一沓抄好并装订整齐的《孟子》,给永熙帝看。
“哦?这样说来,朕考考你。”永熙帝知道庄蕖擅长书法,翻了翻她的字,心里倒有些称赏之意。他来了兴致,索性取了那部《孟子》,挑了一本,随意翻开一页,指着里面的一篇,看向庄蕖:“''仁则荣,不仁则辱'',此一节应作何解,你说给朕听听?”
这个问题并不算很难,庄蕖稍稍酝酿了一下语言,便回答了。永熙帝听完,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又拿起了另外一本,挑了两句稍难些的,考校庄蕖。庄蕖思索了一会儿,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
“那,这一句呢?”永熙帝合上书,又念出另一句典籍中的原句,问道。
庄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这句不是出自《大学》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