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只有八岁的司晏来说,却是跳起来也不一定能够到的高度。
司晏的目光移到一旁的木桌上,如果加上木桌和椅子的高度,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还缺一样关键的东西!
她走到最外侧女童的位置停下,想解下女童身上的巾带。
她只是轻轻触碰,沉睡的女童睫毛颤抖,忽的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女童的表情从朦胧到疑惑,她刚想出声询问,司晏眼疾手快,一手执烛火,一手捂住女童的嘴。
她凑到女童耳边,压低声音:“不要出声,我们被拐子抓住了,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她说完话,移动烛火,照出身边那些沉睡孩子的脸庞。
女童眨眨眼,神色是难以掩饰的讶异,不知过了多久,女童才回过神来,乖巧地点头,拍拍司晏的胳膊。
司晏在松手之前再次靠到女童身边:“我家是开镖局的,我有办法逃出去。不过需要你帮忙,”司晏看得出小姑娘有些害怕,她继续道,“我叫玄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向采荷。”
少年嘴角弯弯,双眸明亮如星,让人忍不住放下心中的戒备。向采荷看着少年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待她回过神,一边暗自懊恼,又忍不住看向司晏。
司晏给她解开绳索,扶她起身,指着木桌道:“咱们把桌子搬到那扇窗户下靠着墙,切忌不要发出声音…”
她们一起把木桌抬到墙边,司晏借来向采荷的巾带吸满水。向采荷帮她扶住叠在桌上的凳子,她踩在上面,让巾带绕过窗户的两根铁柱,再打上死结。把一根凳子腿放到巾带围成的圈里,然后,开始转动凳腿。
随着凳子的转动,圈住铁柱的圈逐渐缩小,铁条之间的距离也随之变小,越来越小,直至铁条变形弯曲。
司晏用同样的方法撬开了另一组铁条。现在,窗户的中间铁条向两边弯折,扩出一个可以钻出的洞。
等搞定这一切,司晏有些精疲力竭,她踮起脚尖,借助微弱的月光,打量窗外的情景。
现在已经进入午夜,巡逻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个举着灯笼的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司晏蹲下身子,朝向采荷缓缓伸出手,语气郑重而带着几分鼓励:“你想和我一起逃出去吗?”
看着司晏是如何弄开窗户之后,向采荷对她生出几分佩服,但是面对高高的围墙,向采荷犹豫了,她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向采荷的迟疑司晏看在眼里,司晏明白向采荷的担忧和恐惧,正因如此,司晏没有责怪她,而是收回手,跳下凳子,站到她身边:“看你的衣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县里姓向的显贵人家我倒是没什么印象,只听说咱们新来的县老爷好像姓向?”
听到熟悉的称呼,向采荷避开司晏的眼睛,黯自垂眸:“是又如何,我爹不会来救我的,他只会怪我连累他的名声,他…”
“那你更应该逃出去,为了自己活下去!”司晏打断她的话,“你身上有什么可以作为信物的东西吗?”
“信物?”
“我会逃出去,带人来救你。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我需要你的信物作为凭证。现在已经多次发生失踪案,你爹作为新上任的县令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
也许是被司晏充满信心的目光和笃定的语气感染,向采荷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刻有“向”字的青白玉佩递给司晏。
把玉佩握在手里,迎上对面小姑娘担忧的目光,司晏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玉坠:“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暂时先交给你保管,等我回来找你,你再还给我。”
向采荷接过玉坠,愣愣地朝司晏点头。
“这些拐子是罪魁祸首,你没做错任何事,倘若别人怪罪你,那他们就是不明事理,一群不明事理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放在心上的?你好坏与否,该是由你自己说了算。”
说完这句话,司晏收回目光,拿出之前让人打造的飞爪绳,顺墙而下。
向采荷望向司晏消失的地方,细碎光亮照进屋内,像把黑暗撕开一道口子,她耳边响起方才司晏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司晏弯下身子,紧贴墙壁而站。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快跑两步,闪身绕到屋子背后,再次借助飞爪绳,翻出院子。
就在司晏落地的瞬间,微弱的风擦过脸庞,一把匕首抵在她喉间,耳边是低沉的男子声音:“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