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与大雾交融,我痛苦蜷伏在地上,嘴里喷出鲜血,红成一片。
猛然,他一个抬眼,发现了躁动的飞蛾,不禁歪着脖子略有些愣住:“姑娘竟还有闲情逸致养宠物?”
我撑着一丝余力,艰难地爬起来,微微嘶哑道:“它……它是偶然……从外面飞进来的……”
他点头,似懂非懂的模样,却忽然散开鞭子坏笑起来:“既然是外面的野蛾子,那我现在打烂了它,你不会有意见吧?”
我喘喘支立在山岩上:“你主子要对付的是我……把它放出去……别多事……”
他掌心一攥,在鞭上凝聚了法力,破开风浪重重甩向小飞蛾:“抱歉,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事!”
我几乎嗖一下瞬身过去,抬掌打出防御的浅光,横挡在小飞蛾跟前,与鞭子艰难对峙。
他应付得游刃有余:“姑娘如今自身都难保了,竟还有多余的力气,护着一只虫子?”
光芒很快便爬上了细碎裂纹,我吃力地将它撑住,双手沁出血,硬挺道:“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在前面护着我,难得能扶危救困一次,感觉还不错,再说……”
他轻飘飘重复:“再说——?”
我一边抵挡法力一边瞪视着他:“这段日子,除了另外两个人,只有它会时时过来陪我。”
他很不在乎的口吻戏谑道:“可它只是个虫子,都还未修成人形呢,你没有必要如此拼命。”
裂纹几乎遍布在光芒的每一寸,我感觉胸膛开始急剧压缩,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虫子虽然没有人形,却比这世间万物的‘人’,不知要干净淳良多少倍。”
他仿佛感觉不到累,依然气定神闲,满面春风:“那就让我看一看姑娘有几分本事,能在这肮脏的世界里,守住淳良。”
砰一声巨响,光芒上的裂纹四碎迸开,我徒手抓住鞭梢鲜血淋漓汩汩淌落:“我有没有本事不知道,想来阁下必定没有这个本事,因为你的淳良早就丢给那位主子了。”
他冷笑,抬手间抡鞭一甩,将我砸进白茫茫的雪地里:“松开。”
我咬紧牙关,忍痛翻身跃起,一只手缠住鞭子,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仰去炯炯如炬的眼睛:“不!”
“打个赌吧。”他一只手持鞭,另一只手悠悠施法,将小飞蛾困入了结界中,“如果今日你的伤能比昨天少一半,或许我可以大发慈悲,饶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