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月的行程,我与阿姊所行渐远,好容易到了榕城,思量着终于可以歇歇,我又一连病了十几日。
前几日昏昏沉沉,偶尔清醒也能闻见这满城花香。恍惚中想着我这身子若没在这里,也并非是件坏差事,过了几日清醒些,好说歹说阿姊才允我四处走动走动,这才得以览这“天下第一花城”的盛容。
的确不负盛名,是那春花正放,簪了花的少年郎意气正昂,也是那柳绿花红,掩帕浅笑的姑娘家衣袖带芳。我拉着阿姊去吃那些花糕,一回头,阿姊便为我簪了一枝花。
阿姊说我脸红了,我没有,我只是在想着这花,若是在阿姊身上,更应衬些。
后来过了几日,我这病也差不多,那日刚下楼,便又看见那一身侠气的剑客与一旁穿着青衣的姑娘,犹豫许久,终于上前。
“请问二位介意拼桌吗?”这是我的第一句话。
话一出口,见那姑娘面露诧异,这才意识到此时并非饭点,四周一片空旷,哪有我不得安身之地?我看着那姑娘点了头,心里更觉紧张,第二句话也不经思考便出了口:“请问你们是浪迹天涯的侠客吗?”
话未毕,那青衣姑娘便笑了。
这绝对是我二十年来最尴尬的瞬间。
后来的一切都还好,姑娘说可以叫她阿青,一旁的——“你就叫他何叔吧。”阿青笑着说,倒让我越发觉得不安起来。她说他们本意并非行走江湖,只是有些未完成之事,和一些未尽之责,可这一路下来倒也能担半个侠字,宽慰我说的也算对。我摸了摸耳朵,看阿青姑娘又是笑,便知我的耳朵定是红的了。
我也说了我与阿姊的事,但也记着阿姊的教诲,只说自己想去闯荡一番,结果阿青姑娘直接点破:
“离家出走?"
我点头,阿青姑娘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