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俞琇莹陈绮妯娌俩为着大姐儿的满月宴大操大办起来,宋呈章为表爱重,亲自下帖宴请凉王过府。
席面当日,宋家阖府上下忙活个不停。
而这事的正主宋念,和她刚那满月的小侄女一般躺在榻上,小侄女还知哭笑个几声,宋念却是一动也不动。宋念吞气吐气都觉着累,眼泪水还能哗哗地流,原本想着不再哭了,可鼻子一酸又哭了一通。
王品儿一张大奤子正对她问道:“你和孔纹纹到底怎么了?她父亲遭圣上贬斥是不是也因着你?”。
还在哭着的人缓缓开口:“我不想说。”
“她不想说,你就别问了。”钟妡嫒帮着宋念说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品儿也没敢再追问。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快起来,我和妡嫒陪你说话。”王品儿钟妡嫒二人今儿来就是为了开解宋念。
宋念没心思同她玩闹,钻回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
王品儿恨铁不成钢骂道:“你个没出息的。”
接着又笑道:“你这一日倒抵得过我两年,妡嫒现如今才到纳采呢!”
说起她们姐妹仨,钟妡嫒是最早定亲的,这过了好几年,还没问名呢,王品儿第二个定亲的,眼看婚期临近,也是桩喜事,原本宋念是最没着落了,可如今宫里的聘礼在府里摆着,诏书搁屋里放着,是万万更改不得了。
正骂着,外头人道:“千红姑娘来了。”
随即由折春领着,进来了一个圆脸圆眼装扮干净的姑娘。是陈煦的侍女千红,今儿跟着连夫人一道来的。一是代陈煦给他小外甥女送礼,二是替陈煦传话给宋念。
她本想着要给宋念道喜,可话到嘴边。折春却在院子里和她通了气,道喜的话一律不能提,这才作罢。一旁的却冬让了杌子按千红坐下。
钟妡嫒关切问道:“你家六爷可好些了?”
“原是吃不下,昨儿从陈少爷和王少爷那儿听了姑娘的喜事,病似好了一般,忙遣了奴来传话,说:‘念姐儿,你可听好了,过个两三年,等你得了娃娃,不论男娃娃女娃娃,我必得是孩子的干爹。”
“呸呸呸,干爹,他自己怎么不生,回去告诉他,干爹别想,要当就当干阿你。”宋念气得坐起,抄起手边的枕头往地上乱扔。
没成想,千红继续道:“我们爷,早料到姑娘要说这般话,便说就是当干奶婆也是成的。”
此言一出,惹得一屋子人哗笑。
王品儿攥着帕子笑出了眼泪,一向知礼的钟妡嫒也跟着笑,唯有宋念更气了。
千红再道:“我们爷还说了,‘论家世相貌人品你是不差的,我想着这桩好事本该如此,可又瞧着有些不真切。’六爷叫我求姑娘赏,让把太后娘娘的诏令带回去,给爷亲眼见见他才相信。”
陈煦说得不无道理,王品儿指着宋念直言:“要说你这丫头真是奇,父家母家无不显赫,相貌虽不胜魏家大姑娘和白家大姑娘,却也是差不离的。可叹京里头钟意凉王的姑娘们喽,只怕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你。”
“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里装了什么,这样好的姻缘还哭。”
王品儿一阵感喟,丝毫不顾及宋念,宋念也不听她白话,仍自己哭。
“你命怎的这般好,原先我们猜过孙家、徐家、许家、崔家,贺兰家的姑娘,就没一个猜你的。”王品儿说完又拧了一下宋念,这样好的人偏偏让她得了去。
“莫说旁人,便是我也没想到。” 钟妡嫒也是这般想的。
虽说凉王殿下身份尊贵,可在钟妡嫒眼中,宋念也是不输旁人的:“一个孤傲不群,一个我行我素,也是匹配。”
“还哭,白占了这么个大便宜,你还哭。要是我,巴不得夜里就过门。”
“那你替我去。”宋念说着手指向外头,当下就想让她去。
“说玩笑话,你可别当真了,况我可比不上你这个金贵玉贵的小县主,只能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再和我们凉王殿下续姻缘喽。”王品儿嘴上说着凉王殿下,实则没几分真心,不过说出来气气宋念罢了。
宋念也是不饶她:“就你,下辈子也不成,下下辈子也不成。”,把王品儿气得直挠她痒痒。
挽夏,却冬看里头吵得厉害,拉着千红去院子里吃席面。
宋念扯来被子又躲进去,妡嫒看不下去,在她耳边轻喃:“前几日,我求了爹爹,原先太后娘娘指的是明年三月,爹爹给想法子拖到了九月。”
“真的?”宋念当即从被子里钻出来。
“我可曾骗过你。”妡嫒给宋念擦泪。
“不曾。”妡嫒她从不说谎。
宋念哭得更伤心:“干爹和你最是守礼,这会不会让干爹受累,我真是不懂事。”
“能知道自己个不懂事的,你已是大有长进。”王品儿边吃果子边损她。
妡嫒看她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