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殷不欲与他周旋,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内。
谁知宗政良哲这厮却跟随而来,伫立在营帐外,声称自己有事商榷。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青殷不耐烦地冷声叫他进来,面具被搁置在一旁并未佩戴,宗政良哲一入门,边吊儿郎当杵到青殷卧榻之侧靠着,看着她清艳美伦的脸,咂舌叹息。
“皇妹,你一介女流之辈非掺和这战场,皇叔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夫婿不过一亡国的苟延残喘之辈,你还想把天下拱手相送不成?”
青殷睨了他一眼,擦拭着青鸿剑的剑柄:“为父皇分忧是我分内事,谁叫世子没投胎到姨娘们的肚子里,只做了我的堂兄。”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女儿身,还是他们平日里调侃的长公主,该是如何反应?”
宗政良哲窥视着青殷冷白分明的下颚骨,冷不丁地说道:
“皇叔年事已高,宗政宗族嫡系子嗣凋零,能争那个位置的寥寥无几,青殷,你可别压错了宝,下错了赌注。”
青殷看似并不在意:“谁人登顶,于我而言并无区别。”
宗政良哲抱臂,似笑非笑:“张淮一死,巡盐御史江广都立马被参,说是和张淮几年前收刮民脂民膏,逼死了江阳郡主的姨母,他下了狱,紧接着户部尚书刘贲又被牵连,与江广都私相授受,被革职查办....”
他一双眉目清明通透:
“怎么那么巧,青殷,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下一个是谁呢?”
青殷眉头轻皱,不悦地睨眼:
“张淮死在砚临门杀手的刀下,江广都得罪了江阳郡主,刘贲和相国不睦已久,桩桩件件与我何干?”
宗政良哲看着她:
“陆和通新纳的美妾娆姬,是你府邸的丫鬟,蓄意勾搭张淮,暗中挑唆,两人结下梁子后,娆姬拿到了张淮和江广都私下往来的田铺典契,尤其是江阳郡主姨母的香铺房契,江广都早年是刘贲门下的门客——“
他眯眼凑近:“你只需将一点蛛丝马迹透露给与刘贲积怨已久的相国沈良朋,悄无声息就拿掉我这么多人......”
“你相助沈良朋,来日若我赢了,你当真不后悔?”
青殷睫羽半掩,唇间讥讽:
“世子举荐提拔的昏聩庸才,食我朝俸禄却不尽其职,被揭发是迟早的事,先无论世子想表达什么,你如今不过一还未承袭荣亲王爵位的世子,手伸太长,小心一招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