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腾得一下起身,小板凳都被她的衣裙带倒了。她顾不上煎药了,推开门就要往徐君月的房间里冲,生怕什么坏人伤了徐君月。
她脚步匆匆,绕过屏风后,却见一身绫罗腰间佩玉的男子端坐在徐君月的床前儿,拉着她的手开会摩挲。
“主,主子?”香岑吓得蒲扇都掉到地上了,结巴了半天儿才把这句话吐利索了。
“你怎么进来了?”沈行舟记得,明明刚刚他见香岑在煎药。
“我听见响声,以为姑娘有危险,就过来了。”香岑弯腰将扇子捡了起来,她解释道。
“我傍晚见她在城墙上晕了过去,实在不放心,回来看看,一会儿就走。”沈行舟收回目光,看向躺在榻上的徐君月。
“主子,姑娘没什么事。郎中说,姑娘有喜了。近日来茶饭不思,急火攻心以至于才晕了过去。”香岑将事缓缓说给沈行舟听。
他握着徐君月的手一紧,眼神有些发散,像是没听清她刚刚讲的话一般。
“主子,姑娘是有喜了。”香岑又重复了一遍。
沈行舟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握着徐君月的手太用力了,他低头,见她手腕上已然出现了一道红痕,“我知道了,你先去煎药罢。”沈行舟转头对香岑说道。
香岑一步三回头,她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姑娘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沈行舟看着徐君月苍白的脸,他起身覆了上去,而后他坐到榻边儿上,用手将她搂在怀里。徐君月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将手搭在了沈行舟的肩膀上。
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沈行舟心中越发觉得一股愧疚油然而生。有了身孕的确是好事,可是怀胎十月,也并非易事。他不在她身边,太子,陛下,谁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欺负她。
沈行舟越想越不放心,他将徐君月安在榻上,便走出来,嘱咐香岑道:“孩子可以不要,可以今后都不要,但是阿月,万万请你一定要照看好她的安全。”
“主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姑娘,我一定会照料好的。”香岑见沈行舟面如死灰,连忙站起来说道。待话落,又补上一句:“姑娘待我如何,香岑心中有数。主子放心,香岑就是豁出命,也会保姑娘无虞的。”
沈行舟看着香岑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嘴角上扬,缓缓开口道:“严秀我也会照顾好,将他全须全尾儿的带回来。”
闻言,香岑脸一红,吭了一声儿,没说话。
“药煎好了的话,给我罢。我喂她喝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沈行舟瞄了眼咕噜咕噜冒泡的药锅,开口道。
这碗药汤儿闻起来便是有些发苦,也不知阿月能不能咽得下去。沈行舟重新将徐君月的身子扶起来,汤匙盛了药递进她的嘴里。
“阿月,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话落,沈行舟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时间一点一滴的往前走,那碗药终究还是见了底儿。沈行舟将药碗放到一旁,他最后瞥了眼徐君月,转身就要走。
突然,衣袖被人拉住。
沈行舟回身而望,见徐君月的手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衣袖,指尖儿泛起了青白色。
“沈郎,别走。”榻上的人喃喃道。
沈行舟心头一阵,他的视线移了上去,看清后眉眼中有些失望,他的阿月,没有醒。他又重新坐回了榻边儿,将腰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到了徐君月的枕侧。
待香岑进房收拾药碗儿,沈行舟已经走了。榻上的人一阵咳嗽,香岑惊喜道:“姑娘醒啦?”
“香岑?”徐君月倒是多了几分意外,“刚刚,我明明听到了沈郎的声音,难不成是我做梦吗?”
香岑见着徐君月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徐君月发现了枕边的玉佩。
“主子服侍姑娘喝了药,应当是刚刚才走。”香岑解释道。
徐君月点了点头,她摸着那枚玉佩,眼泪簇簇而流,却讲不出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