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华留不住,但有些久远的记忆却能因为某些事物再次变得鲜活起来。
想起那时的苏婳和秦珅,苏婳心中还是会感到欣喜。她其实不太愿意去回忆过往,一路走来,除了高三认识的秦珅,以及后来慢慢认识的三两知心好友,她都只有她自己。
辛辛苦苦一路艰难走,风风雨雨度过无数难。她这些年,是踩着荆棘走过来的,其中的苦和累,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回望的。
咖啡厅里有点安静,苏婳听着秦珅小声的说着话回着信息,竟有点希望他可以回的慢些、久些。他的声音较十年前更低沉了点,像是用胸腔共鸣在发声,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听着就令人十分舒适。
秦珅一定是一位很不错的医生。
单单凭说话的声音和节奏,苏婳就能下如此肯定的评论。因为只看着他的外貌,听着他的声音,都能让人心情舒适不少。
但是,另人舒适的时光总是匆匆。很快,秦珅便关了手机,重新看向苏婳。刚向苏婳道了个歉,苏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苏婳点头致歉,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听着听着,苏婳渐渐变了脸色,眉头紧锁对电话那边说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行,我马上过去!”
苏婳挂了电话,歉然地对秦珅说,“抱歉,学校出了点急事,我得马上过去,合作的事,可以晚点再和你联系吗?”
“那加一下微信吧。”秦珅一脸自然,一切好像都是为了工作的样子,继续道,“方便联系。”
他们高三时,微信还不是很普及,那个时候大家普遍用的还是另一个软件。
他们当时自然是互相添加了对方,只是后来……
后来便断了联系。
两人很快便扫了码添加了对方,苏婳便作势匆匆要走。
外头已经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场雪。
秦珅想起来时两手空空的苏婳,出声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苏婳。
苏婳不解的回头,只见秦珅从座位旁边拿起一把藏蓝色的伞走过来,先两步打开门,撑开伞走进雪景里,回头说,
“下雪了,我送你上车。”
浅冬薄念,雪满人间。
外面落雪千片,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虽是黑夜,已然白了整个世界。
秦珅一身黑衣,站在雪白的景里,在等她。
他一直以来都是帅气,干净,温暖的,她一直都知道。
苏婳抑制住狂烈的心跳,走向秦珅,走到他的伞下。
伞下空间小,他们挨得很近,秦珅极高,苏婳只到他的下巴那。羽绒服摩挲发出的“嘶嘶”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明显。
他们重逢后还可以靠得这样近,苏婳意外地满足。
苏婳回到学校,这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学校里的一个高三生刘静失踪了。
晚修时,班主任发现班里少了个女生,赶紧给家长打了电话,家长却说,因为一些原因母女发生了些争执,刘静便离了家,母亲却以为她回了学校。
而调了监控发现,刘静确实是进了学校大门。但是拐了个弯,那里恰好是监控死角,刘静便不见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有两个小时,事态严峻,苏婳让所有人重新去校园的各个地方翻找。
苏婳在风雪里奔走,她又想起了秦珅,想起他撑着伞,一身黑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在车后视镜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在她拐了个弯后就完全消失了。他本来要将伞也留给她,但苏婳说她车里有伞拒绝了。
她头越来越晕,鼻子堵塞,只感觉进气少出气多。
雪下了快两个小时,第一场雪来的凶猛,地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霜。
路越来越不好走,苏婳感觉脚步虚浮,下一步好像就会踩空一样。脑子开始变得混沌,下一秒,苏婳晕了过去。
苏婳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刺目的白。只觉得全身虚软无力,喉咙也刺痛。刚坐起来想倒水,门就被打开。
沈漫漫拿着个食盒走进来,看见醒来的苏婳,松了口气,走快两步并说道,
“别动,我来。”
替苏婳倒了水,才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像是真的动了气,继续说道,
“你可真行,差点就为工作付出生命了!”
苏婳喝了水,喉咙这才好受些,想替自己辩解些什么,忽而又想到学生刘静,哑着问道,“找到了吗?”
几乎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两人都像是被这嘶哑的声音吓到,沈漫漫顿了下,才说,
“找到了,先前是故意躲起来不想被找到的。”
听到这苏婳才放下心来,又慢慢喝起水来,可沈漫漫却不放过她,
“你能不能对自己长点心,本来就感冒,还敢在风雪里跑那么久?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