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就住在二楼,越过中间的庭院,再上一层楼梯就到了。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路,她像条砧板上的鲇鱼一眼扑腾个不停,就差直接喊救命了,然而也抵不过江越手上的力气。
房间门口,男人停下脚步,微微弯腰把女孩轻放下来。
被扛了一路的云然总算能双脚沾地,她只觉得浑身麻麻的,腿也发软,往后踉跄了了两步。
女孩没力的靠在背后的白墙上面,目光颇有怨气,看向江越的眼神带着无声的谴责。
江越怕她摔着,又伸手把她扶稳当,
“房卡拿出来。”
此时江越的手臂正稳稳的抓着女孩的左肩膀帮她保持平衡,因为用了几成力气,从小臂延伸至手背的筋络微微凸起。
云然的斜挎包一路都被江越挂在自己脖子上面,现在也松垮的垂在男人腹部的位置耷拉着。
她机械般的上下点了点脑袋,右手突然抬起,借力扶住男人的手臂,往他怀里靠过去。
女孩慢慢往前挪过去,本想说房卡放在包里:“我,嗝——。”
…….
喝了酒胃里本就有些胀气,又被扛在肩上颠了一路,云然没忍住冲江越打了个酒嗝。
云然:“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江越忍耐着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眼皮。
不知不觉间,云然的额头已经抵在了他胸口,男人站的稳,不然估计就被她脑袋推着往后退了。
她低着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着晕意从包里把房卡拿出来。
又把江越扶着她的那只手使劲拽下来,抓着男人的手腕翻转,手心朝上。
云然像是邀功似的把卡重重拍到男人手心:“喏!房卡。”
对面的江越垂眸盯着手里那张工作证,上面赫然写着:见春咨询所—实习咨询师云然。
男人指节收拢握住那张工作证,又把云然的垂着脑袋掰开,仍然耐着性子说:“云然,这是你的工作证,不是房卡。”
“是嘛?”
云然眯着眸子想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盯着盯着,就感觉她那张正着的蓝底证件照突然倒了过来,两秒后就是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一夜昏睡,云然是被手机每天固定八点的闹铃声吵醒的。
屋内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也没开灯,只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她骤的起身坐起来,动作起的太猛,只觉得头痛欲裂,看东西也有点迷糊。
女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概坐了一分钟才缓过来,她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是自己的房间没错。
话说,她昨天怎么回来的?
云然过去很少喝酒,高考完聚会的时候基本都是象征性的抿两口。
但她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样,一喝醉就断片,而且是断的彻彻底底的那种,丝毫没有记忆可以回放。
从前她唯一一次喝醉,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第二天醒过来,被江越冷着脸对了一整天,也没跟她说话。
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她甩甩头掀开被子下床,这才发现自己昨天穿的的鞋不在床边,被整齐的码在门口。
床头柜上面的玻璃杯装着一杯水,应该是被喝过了,还剩下小半杯。
云然拖着沉重的脑袋去洗了把脸,动作迟钝的开始刷牙,边刷边对着镜子发呆。
过了两分钟,她低头漱口,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碎裂的画面,是她抱着江越的胳膊不撒手,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吓得云然一口水喷出来,操操操,她昨天是被江越送回来的??
她颤颤巍巍的漱完口,又给自己重新洗了把脸,出了洗漱间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云然只记得昨天她是去吃烧烤来着,然后跟孟黎聊天,越聊越激动,最后孟黎直接趴下了。
然后……
她跑到前面的地毯上蹲着,焦躁着的咬着大拇指,企图再想起来点什么。
维持这个姿势差不多二十分钟,女孩腿都蹲麻了,也只想起来她和江越在房间门口找房卡,之后的事她是一点儿没印象了。
她在脑子里揪出一阵子没出现的系统:“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吗?”
半晌,系统弱弱出声:“宿主,我也无法看到你的日常动态,但昨天检测到男主正向好感度有波动。”
有波动?是什么形状的波动?
“咚咚咚——”
一阵急烈的敲门声响起,她忍着腿脚的麻意起身,刚准备开门,扶着把手又迟疑了一会。
不会是江越吧?
在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的时候,还不太敢直面江越的脸,深怕旧事重现,自己还一无所知。
门外熟悉的女声传来:“云然!是我呀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