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不单江绚沉默,苏止也很沉默,车厢里气压很低。
苏止之所以不说话不是没话说不想说,相反,他有许多许多想问想说的,只是他又有气,他有在等的意思,看某人会不会良心发现主动告诉他。
而江绚是在深思,她至今还对得知的这个消息接受不良,倒不是不相信元禛,他没必要说谎,只是这就说明她过去忽略了太多。
沉默中是她开始认真观察了,所以她很清楚旁边这个人正在跟她闹脾气。
谁能想到苏家的事没让她起半分波澜,倒是身边的这个突然朝湖里丢了块大石。
抱着手臂坐在一边的人与她眼神撞上几次后,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可惜车厢里后来一直安静着,江绚看了会儿他目光就移到了窗外的街景上。
傍晚时分,马车回到了熟悉的街市,看到不远处刚刚开始准备的西尔曼太太,行进到旁边时江绚开口:“停车。”
苏止猛地睁开眼睛,他更气了,那双金色眼睛瞪向江绚,但是对方自顾在下车,他咬着牙跟下去才发现到了西尔曼太太这里。
这会儿还没有开始营业,发现两人后西尔曼太太更是高兴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先拉着两人坐下。
西尔曼太太很快发现今天两人有所不同,他们刚刚走到位置前,少年就自己一屁股坐下了,她瞧出不对,单看江绚又觉得她和平时一样,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江绚刚说不用,少年的声音已经压过了她:“我要两份刨冰!谢谢!”
江绚看向西尔曼太太,“我不用。”
“好,稍等一下哈。”不放心地看了两人一眼,西尔曼太太快速去准备。
生怕两人间出现问题,西尔曼太太去得快回来也快。她刚才一直盯着这边,发现两人连话都不说,而她回来后少年更是埋头苦吃。这次天很亮,她把少年的相貌看得分明,到她这个岁数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长得很好,单这样看着和野蛮粗鲁的兽人完全不沾边。
苏止吃得很快,能很清晰听到他口中碎冰咔哧咔哧地响,力道用得不小。
“这孩子是怎么了?”西尔曼太太问江绚。
江绚目光平静,“没事,不用理他。”
她都说没事了西尔曼太太不好继续说,只能转而道:“又一阵没见你们了,最近过得好吗?”
“还可以。”
“还好你们现在来了,过几天盛典举办,出了通知那一阵子我都不能出来营业,就怕你们那时候来找不到我。”
提到盛典,江绚微顿,片刻后直接道:“这次来也是要跟你告别,盛典过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西尔曼太太愣住,她脸上失落明显,好一会道:“怎么就要走了呢?哪里会比帝都更好?”
看江绚不说话,西尔曼太太抓住了她的手,“是和家里人一起搬走?”
江绚点了点头。
西尔曼太太叹息,“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挺好,就是我看不着你了,会很遗憾。”
对于这话江绚没有接,她之所以来告别就是不确定未来会再见,多说毫无意义。
长久的沉默中是苏止吃完了两份刨冰,两份冰下去他的火气似乎都被压了下去,眼睛也慢慢恢复了蓝色。
不想再影响西尔曼太太,江绚见状道:“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祝你以后安好,保重。”
西尔曼太太吸了吸鼻子,最后抱了抱她,“好孩子,你们也要好好的,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短短几个月时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望着她带有岁月沟壑的脸上勾起的笑与眼中浓浓的不舍、祝福,江绚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她走了几步后回头看到西尔曼太太还是那样望着朝他们挥手,她挥了挥手,“回去吧,再见。”
在老人目光中,这次后她走得很干脆。
离别的愁绪在江绚这里看起来极淡,但是回去的路上乃至当晚苏止都保持安静,有种微微压抑的波动他感受得到,这一夜过后第二天如同被过滤了一遍,两人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电视节目今天停在了奇怪的频道,以往江绚都不把持遥控器,苏止胡乱看一气,独独不喜欢搞笑的那些,今天他却是改了性子,客厅里满是聒噪的笑声掌声喝彩声。
江绚面上平静,心里其实多少有些不耐烦,原本该是放在两人间的遥控器今天完全到了他那边,而且他也没在认真看节目,江绚感觉得到时不时投射到自己这边的关注。
她确实分心观察了,因此也瞧见得更多。
就在她被吵得皱起了眉头时,自然搭在两人之间空隙中的尾巴又朝着她这边勾搭了过来,这一次无论它怎么动她都不搭理,直到一阵折腾后它静静搭在她腿上不再动了。
江绚视若无睹,看着屏幕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她确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