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这么早?”忬依旧维持着捂脸的动作,眨眨眼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半惊半喜。
要主动走向忬,临近时张开双臂将女人抱住,宽大的袈裟轻松盖住小巧的女人,明明她也不矮,可每次到了他怀里就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娃娃。
“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想着早一点到这来接你了。”
“没什么事?”忬疑惑地抬起头,仔细回想着他之前向自己报备的工作情况,“今天明明是你和二木的值班日呀……”
要浅笑一声,宽大的手掌按上女人的手背,隔着她的手触碰她的脸颊:“那些小事大辉一个人应付得过来,自打他入寺以来我可没少帮他,也该让他自己好好练练了。”
袈裟是由蚕丝织成,手感柔顺平滑,忬被困在其中,犹如躺进了蚕丝被,男人的胸膛还在散发着徐徐热意,甚是舒服。
享受之际忬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你怎么换了件衣服?我记得你早上穿的可不是这个。”
“我没换衣服,只是在原本的僧衣外披了一层袈裟罢了。很久之前就下了订单,可惜今天才做出来。”要解释完,立马期待地眨眨眼,“怎么样,好看吧?”
“那肯定好看啦,第一次看你穿这么艳,感觉还不错。”忬轻轻环住要的腰,将脸靠在他胸脯上,传来的触感不太对,便把头一扭,靠在另一边有袈裟的位置,舒服多了,“为什么你的袈裟只穿一半?”
“全披在身上的那是超人。”要笑出了声,轻刮了一下忬的鼻梁,左手抚上她的头顶,宽松的袈裟顺着他的动作从手腕垂下,彻底遮住了怀里的女人。
忬也跟着笑出了声,嬉笑间无意看到男人耳垂上的一抹银色,不禁好奇地摸向他的耳朵:“这是耳环?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耳环的款式很简约,只是一个纯银打造的小圆环,没有其他花纹装饰,细看的话耳垂上还有隐隐的红肿,看样子是刚打没多久。
“前两天打的……”要的回答很含糊,不等忬反应过来就搂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小车,“难得工作日能待在一起,我们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吧。”
“啊,好……”忬被要搂在右侧,从她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到他打了耳洞的左耳。
要想要将这件事掩盖的痕迹十分明显,忬难免看出一些端倪。
尽管要的态度让忬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在他的灿烂笑容攻势下,忬还是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要搂着忬有说有笑,仿佛无事发生,而他的思绪却被拉回到不久前的一个夜晚——
黑暗的房间,窗帘被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也透不进来,墙角坐着一个男人,他时而用力捶地板,时而抓着头发低声怒吼,担心影响到兄弟们的休息,他只能压抑地发泄情绪。
“啪嗒”
卫生间亮起了灯,那个男人已经移动到镜子前,他双手撑着洗漱台,缓缓抬眸与镜子里同样愤怒的男人直视上。
一头金色的短发被扯得稀乱,眼眸变得通红,胡子拉碴,一夜之间宛如变了个人。
可如此备受折磨的惨样竟让他感到意外的心安。
他拉开柜子在里面一通翻找,找到一个小盒子便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倒在洗漱台里,金属与陶瓷的碰撞音十分清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低头看着散落得到处都是的剃须刀片,他捡起一片捏在指尖,没用过的刀片十分锋利,也十分符合他现在的想法。
就这样轻轻一划……
见红多好……
划哪好呢……
他垂眸看着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刀片,眸色越来越沉,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手指一松刀片重新回到洗漱台里。
不、不行……
该死该伤的另有其人!
宛如一个沉溺在深海却又被忽然打捞上的人,他喘着粗气看着同样心神未定的男人,愤怒过后则是更为强烈的悲伤席卷而来。
虽然他已经意识到刚刚的想法很危险,可他现在确实急需一个发泄口。
每次想起自己的玖尾陷于水深火热自己却还在无动于衷,他心里的沉痛总会再多一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又一下捏着他的心脏。
总得有个发泄口,不然这样积压下去也不是办法。
“啪嗒”
一簇小小的火苗激动地舞着,火舌放肆□□着上方的铁丝,不知烧了多久,整根铁丝都变得通红。
等到温度足够高了,打火机被无情地丢进洗漱台,与刀片们混合在一起。
他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男人,缓缓将铁丝抵在耳朵上,灼热的痛楚使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耳垂马上被烫红了,痛意顺着耳朵爬上整个大脑,仿佛有万千根针扎入头皮,令人难以忍受。
可这正是他想要的。
就算想要在身上留下一些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