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噩梦吓醒,坐起来看到窗外在下雨,谢宛宛深深呼出一口气。
瞳孔映出雨像银针般从天空浩浩荡荡地落下,脑中画面忽而被针扎破,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在吐出第二口长气时,噩梦的内容完全忘却。
来得突然,去得匆匆,只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宛如在控诉它的出现。
干坐在床上盯着落地窗失神半晌,胸口的起伏一点一点变得平稳。
鬓侧痒痒的,她抬手擦去落到面颊的汗珠,水迹路过太阳穴,微凉,整个人慢慢清醒过来。
第三次。
这段时间的第三次惊梦。
夜光照亮屋内陈设的轮廓,静悄悄地,空气里保留着不久前放肆春-情后的味道。
她揉着太阳穴,闭上眼,寻找三次里有什么共同点。
似乎每次都是来这里过夜,似乎每次都睡在这张床上……
腰间的手动了动,打断了这段无缘由的思绪,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体重新陷回暖和的被窝。
唐舒把她捞入怀中,熟悉的苦艾香让她不由地留恋又胆怯。
似乎每次都有性。
温热的声息贴近耳畔:“睡不安稳?今晚一直在翻身。”
谢宛宛蹭着他的下巴摇了摇头,神思恍惚。
她现在想什么都会想到佟美美,趋于一种精神压迫。
那天佟美美应该是喝多了,对她吐了很多苦水。
“我和许空在一起的目的很明确,为名为钱。第一次睡完的那个早上,他送了一个纸袋给我。你猜里面是什么?...是十万现钞,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当时我就决定要跟这位公子哥多玩几个回合,他也同意了。谈恋爱而已,各取所需。他不是个好东西,我也没好到哪去。”
“理应说,我现在不该难受的。可我是人,心脏是肉做的,和他在一起几个月了,怎么可能像雕塑似的一点都不动心呢?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和我随便说说的情话,这人喝醉了喜欢说瞎话,有时候会抱着我规划我们美好的未来....你说有人把梦放在你眼前做,你为什么不做,我当然想做。”
“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在打不打的问题上纠结了很久,因为想到他说过是喜欢小孩的。于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他会因为孩子彻底接受我呢?等来的却是他冷漠地一句:去做掉,你在想屁吃......呵呵,谢小姐现在听着是不是觉得我挺蠢的?我当时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我甚至现在都害怕一孕傻三年是真的,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我应该给他一巴掌吃吃......”
既然佟美美从一开始便能接受结局,现在有什么能遗憾的呢?不如早点放下,继续新生活。
女人心思敏感,她不好把话说得太硬:“事已至此,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复盘自己。”
佟美美与她不算熟悉,但既然人家肯向她这个不熟悉的人诉苦,说明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她不如做个好心人,说点佟美美想听的,多骂几句许空算什么男人,其他的,他们都改变不了。
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可有些时候又会有惊人的相似。比如佟美美的故事,核心框架放在任何一个论坛都能找到几个相似的,像极了复制粘贴的人生。
艺术源自于生活。
没有承诺的支撑都会陷入感情漩涡里,那她自己呢?
唐舒给过暗示,给过承诺,她的心不是铁,爱上了该怎么办?以后分手的后劲儿会比佟美美还大吗?
也是最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纠结的性格。她不该为寻欢找唐舒谈恋爱的,有时候会这样想。
背上的温度热得令她慌乱,不自觉往床沿慢慢移。
唐舒收紧了手臂,像是不喜欢她与他保持距离,或许在床下的时候他喜欢听她的,宠着她,但在床上的时候他向来是掌控主动权的那位。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半梦半醒,又懒又有磁性:“闹别扭呢?是气我今晚下手重了?”
谢宛宛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腕骨莫名一酸,不自觉想起昏黄的台灯下,腹上那一小块羞人的凸-,起。
男人一边感慨着她太瘦了得多吃点,一边悠然地钳着她阻拦的手,摁在那儿持续耍流氓。
她招架不住身体的异样,在前所未有的翻云覆雨中,顺从了本能,堕落下去。
自制力在那件事上,十分不值钱。
他如海一样深沉的眸中波澜起伏,而她是弱小的泡沫。
他用浪花顶着泡沫,左一下右一下地玩着垫球游戏,带着她起起落落。
最后在道不清的羞耻与磨人的酥麻下,整个人被他完全操控着破裂再蒸发。
果然不能相信男人表面上的谦谦君子,关了灯之后不仅能让你爽,还能让你爽到哭。
她不能再无节制地想下去了。
“……没有。”手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