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陷下狱
那封信被展开的第二日,李僖这个学舍功臣就给革职待办了,台谏官徐玠亲自来衾衣巷,见李僖一面。
独居的家里没有待客厅,李僖将人请到院中,升起炉火,慢慢泡着茶。
“李僖,你该是知道本官来此为甚吧?”
便服的男子太过从容,令徐玠感到此刻两人的面面相对像是好友之间的闲聊,而非一方质询另一方。
“大人,下官…在下知晓,可审讯也没说不能吃茶吧?”
徐玠脸色动了下,沉默的肯定男子的问题,只是嫌疑,他并无权利直接缉拿。
“徐大人,家简无仆,在下是读书人,书中教授待客之道,客来奉茶,品茗谈话,这是僖的待客,并不是蔑视您。”
合情合理的解释,徐玠点头,算是应了他说的先礼后质的请求。
一盏茶推过来,浅绿色的茶水置于白瓷盏中,澄澈没有浮渣,入口有一股独属于树叶的清香,不过再好的泡茶手段,主角茶叶一般,品尝着也就一般。
徐玠尝了口便不再多饮。
李僖也喝了口茶水,面若和善的询问:“大人,茶水何如?”
“一般,勉强解腻。”
“大人谬赞,街头商贩售卖的几十文一斤的茶叶,味道一般,这个颜色倒是青翠,令见者心旷。”
徐玠带有侵略性的眼神望过来,声下威胁压迫:“那你呢?李僖,你是否真心旷达?”
审讯这就要开始了吗?李僖摇头,面上依旧是笑意。
“虽是苦读十几年,但僖也想过赢得功名之后能得到的权势与锋芒。这些茶,最末等的茶叶连名字都不曾有,入夜的清河畔青楼里世家公子们挥金如土般挥霍,我半生苦读拼搏抵不过别人世代从商做官,于此,僖之心亦从未旷达。”
“所以你就动了贪念?”
徐玠紧盯着面前人,眼中审视意味十足。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李僖唇角的笑意加深,像讽刺,又像是不屑,似乎在说那些金银还入不了他的眼。
“大人,我若是贪污,为何不选择将来在一个更大的建设里昧下朝廷拨款,如今这岂不是因小失大?”
“因为你鼠目寸光,被银子吸引得走不了路。”
徐玠毫不客气的发言,从事督察职责以来,他遇到过不少贪官,但底气十足如李僖的,还是头一遭。
这让他不免愤慨,贪污,贪的是朝堂金银,昧下的是我朝百姓的辛苦钱,人人得而谴之。
“呵。”
“徐大人,能得头名的状元可不会这么没头脑。”
迎上男人略带怒气的脸庞,李僖的从容显得格外云淡风轻,“我一不必急需用钱,二可以等到官位更升,我没有理由去贪污,三没有重要之人被勒索绑架,所以僖才会以一种寻常的姿态面对大人。”
“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往往是真凶。”
徐玠认准了他是贪污犯,李僖无话可说,这时候的再解释就像是欲盖弥彰。
不说李僖看不上那些银钱,也从没想过去贪污,单就说这个行为,就足以令人不耻,这是踩着百姓利己,是压迫贫苦百姓的血汗,李僖自问还做不到。
说句骄傲的话,李僖就算是动心了想要贪污,也能够做到毫无痕迹,很显然,这次被揭发是被诬陷。
说起事件起源,李僖动了动指尖,询问:“大人,那封信,在下能看看吗?”
“…可。”
李僖弯身双手接过,展开,从信封到里头薄薄的一张宣纸毫无褶皱痕迹,封面崭新且字迹工整泛泛,不出彩,不特别。
那些文字以第三者的姿态完整的叙述了李僖初涉官场以来每一步的贪污事件,具体到任职工部以来所相见的哪些官员,李僖猜测都察院的徐玠该是调查过那些官员之后才敢肯定定他的罪。
可是这个匿名举报的人会是什么身份?知道他的行踪与哪些官员相识,没有被他察觉到被跟踪,没有明显的树敌。可单单为何给他挖了个坑,他一个从六品员外郎,位卑人轻,把他拉下台,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僖?”
叫了声跑神的男子,徐玠置于桌上的右手紧握,眼中泛有冷气:“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只你一方否认便奈你不得了吗?”
“不,在下不是狡辩,也不妄图仅凭两句话就能够脱罪。”
直起身退后两步,李僖行礼送别,“在下被诬陷待罪在家,还请大人调查出事件始末,还在下一个应有的公道。”
“哼,本官自会找出公道,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
“徐大人!”
终究只是个人偏见带到了工作中,并非全部以偏概全,徐玠停住身,并未转身。
李僖还是那副恭敬送别的姿态,声音清旷道:“大人,我只是被人举报揭发,终究空穴来风,